因為不管外面多麼艱難,有著齊諶這層身份在,沈瑤在王府後院總是不愁吃穿。甚至在乾旱的月份,她還能正常洗漱,只是不會像正常年月那般頻繁。
‘果然,天災逃荒都是針對底層那些普通百姓。
對於權貴階層,訊息渠道來源夠廣,提前做足準備,就不怕出事。’
在常州府生活的這幾年,只除了有一年乾旱實在難熬,他們不得不動身離開封地去外面避難,其他時間,沈瑤總是生活的很自在,這或許就是同一片天空,不同的人生。
沒有說什麼口不對心的言論,沈瑤深覺得自己作為既得利益者,早就該有相應的覺悟。
婢女躬身送來這一季的收穫,都是郊外的莊子。
一頁頁上記載的全都是糧食產量,沒有花裡胡哨的漂亮話,只有一串串代表著她想看見的數字。
“新糧收好全部送進庫房,陳糧拿出來放到店鋪叫賣。
價格方面維持不變,同時回收市面上流通的糧食。
若有人從中攪弄風雲,直接送到管家那邊由王爺定奪。”
身為王府名副其實的女主人,沈瑤日常還算忙碌。
像是一些王府掌控的店鋪經營之流,目前全是沈瑤代勞。
這樣的好處就是沈瑤對王府的家底有些估算。
唔,按照這個速度增長髮育,再來流民他們也能吃得下。
對比其他處恨不得將人趕出來,只有常州府這邊,來者不拒,甚至還主動分配糧食和田地房產。
為的自然是人口增長帶來的暴利,僅僅只需要付出一些不算多的物資,就會有雙倍乃至數倍的回報,沈瑤齊諶都覺得這筆買賣並不虧損。
“不過還是不能做的太明顯,本王有空繼續向京城哭訴。”
能收是他們的事,但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他真的能收。
有些人啊就是那種見不得人好,明明對自己沒有益處,但就喜歡搞事。
齊諶之前還抓過不少送進來的探子,當然,他也往其他封地摻沙子,大家夥兒全都這麼搞,誰都別顯得特殊。
“王爺要哭訴,得拿出實際證據,”沈瑤轉頭掏出一份名單送到齊諶跟前,“這些都是前些日子從崇州過來的流民,康王和端王那邊不收,如今這批流民由東昌府暫時安置起來。”
東昌府有糧庫,每日消耗的糧食正好因為新糧下來得以正常供應。
原本這批人,沈瑤是打算送一半去廣平府那裡。
眼下若是齊諶哭訴,那正好就安排在東昌府邊緣,不僅能讓人一眼就注意到,還能緩解某些人對他們的無端猜測。
“夫人真是與本王心有靈犀,”齊諶感慨有一個賢內助真不錯,什麼事都不需要他盡職盡責,因為有人已經將這些事提前辦理妥當。
“就按夫人的意思去辦,本王的那些兄弟們啊,”齊諶搖頭,一樣的起點卻沒有自己做得好。
果然,京城的皇位該是他們父子的囊中之物。
拿著新鮮出爐的證據,齊諶回到書房直接寫了一封情真意切的訴苦摺子。
摺子內容不多,其中極大篇幅都是在哭慘賣窮。
這麼做用處大不大,那是京城眾人該考慮的事,齊諶目前只負責將他的困境講出來擺在檯面上,儘管這塊封地還是他的,但這也屬於齊國的土地。
……
大地荒蕪,落葉枯黃。
一群衣衫襤褸的流民正沿著長長的土道一路向前。
“妮兒,快到了,再有幾天,咱們就能到洛王的地盤。
聽說洛王那裡能吃飽飯勒,咱們走了一個月,該到頭啦。”
老人對著身邊瘦的只剩一把骨頭的女孩說話。
像老人這種有不少,大家都是結伴出來逃難。
家裡糧食絕收,縣衙發不出糧食,只能出來找生路。
好在他們運氣不錯,沿著大道一路向前碰見不少人。
都說洛王的封地富庶人少,他們到了就能過上吃飽穿暖的生活。
嘿!
不指望吃飽穿暖,只要能安穩活過寒冷的冬天,他們就覺得日子還有希望。
“傻愣著幹什麼?大人交代的事都已經辦完了。”
小乞丐被拍了拍肩膀,一張臉雖花裡胡哨但眼神清明。
“錢哥放心,早安排妥妥的,不過為什麼都往洛王的封地送?咱們封地不也能收得下這些流民。”
“你懂什麼,大人物總是想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