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珊瑚擺件,精緻的玉器頭面,還有單獨放置成盒的飽滿珍珠。
沈瑤瀏覽過去,能感慨的也是廣平府的人真有錢,拿出來孝敬的好東西讓人目不暇接,看來這些年沒少往兜裡裝。
與沈瑤有同樣心思的還有齊諶,晚上休息時,齊諶就覺得自己對此輕拿輕放實在是太便宜這些人。
好傢伙,這麼長時間在他家裡連吃帶喝又拿,該好好再談一談的。
沈瑤:……
沈瑤伸出柔荑拍了拍齊諶胸口,“王爺何須與他們置氣,離開廣平府,他們又能去哪裡?”
天下烏鴉一般黑,齊諶已經算是其中比較白的。
沈瑤絲毫不覺得黑吃黑有什麼不好,大家全是憑本事吃飯,就允許那些地主富戶們動手剝削百姓,就不允許齊諶動手剝削那些地主富戶?沒有這樣的道理。
聽了沈瑤的話,齊諶歪頭一想,又覺得收拾這些人也不急於一時半刻。
哼哼兩聲,齊諶說道他的那些兄弟封地比他的常州府還要黑上三分,這些地主富戶們真敢跑過去,就做好大出血的準備。
“本王只是想著先拿回一些利息,積年累月也不會傷筋動骨,但本王的那些兄弟們,”可是不管這些條條框框,只逮著一隻羊薅是常有的事。
至於這樣做會不會導致殺雞取卵影響整個封地的穩定,地主富戶們壓根不算能動搖根基的部分,因為這些人本質與數以百萬計的普通百姓完全不同。
且只要不將這些人逼得太急,他們不會產生逆反心理,常年珠光寶氣的生活已經磨平他們身上攜帶的稜角。
齊諶從皇宮出來的第一堂課,就是學習如何拿捏封地的中層階級。
這些人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是皇權最好的欺壓物件。
沈瑤曾和系統討論過,齊國這般行事會不會根基不穩。
最後得出結論,起碼幾十年內還能歌舞昇平。
畢竟最底層的百姓還在,位於中間的這些人,往上夠不到,往下不敢下狠手,只能憋屈地受夾板氣。
至於這氣要吃多久才能翻身做主?取決於齊國皇室什麼時候完蛋。
目前而言,還要再熬上些年月,起碼沈瑤覺得自己有生之年是見不到了。
……
“母妃,這些人好生討厭,竟敢戲弄於我。”
齊皓辰邁著小碎步踏踏踏地跑進門,身後跟著伺候他的下人。
沈瑤正拎著一個精緻的水壺澆灌小院裡的花花草草。
時間一晃,又是三年過去。
齊皓辰已經年滿六歲,正式搬去前院啟蒙讀書。
沈瑤的大兒子沈成娶親成家,二女兒沈瀅也順利嫁人。
都是精挑細選的物件,不管家世和品行都很不錯。
起碼在沈瑤看來,他們兩人的婚姻都給他們自己帶來了十分不錯的收益。
“辰兒,跑這般快做什麼?又是誰惹到了你?”
敢在常州地界惹到齊皓辰,那真是比惹到齊諶還要麻煩。
齊皓辰擰著鼻子哼哼兩聲,跟著不管其他下人,自顧自地抱住沈瑤雙腿訴說自己的委屈。
沈瑤隨手將手中的水壺遞給站在一旁的婢女,又拿著帕子擦了擦手,這才領起齊皓辰進屋歇息。
“不過是一點小事,日後你還要去京城那種是非之地生活,”沈瑤摸了摸齊皓辰紮起來的小發髻,話說的很是漫不經心。
齊皓辰鼓了鼓臉頰,說是氣,但自進殿也迅速恢復了原本該有的冷靜。
不過幾歲的小人就能有如此強的情緒掌控能力,不得不說先天本事夠大。
“母妃,兒子不是生氣,只是覺得他們太蠢。”
哪怕覺得自己未來繼承大統的可能性不大,但也不用表現的如此明顯,當他是傻子不成?就這,還能做父王那邊的謀士。
沈瑤側頭看了眼窗外,確認周圍沒有旁人聽壁角,方才小聲道,“他們不過人之常情,你比之其他人,不管年紀還是勢力都不佔據明顯優勢。
你父王雖說掌控三府之地,但這邊如何能與富饒的江南比較。
皇上此番下令,讓諸位王爺子嗣全部進京生活,目的是什麼不言而喻。”
皇上的子嗣已經死沒了,江山社稷又不可沒有繼承人,只能從分出來的這些皇室宗親中選擇。
齊皓辰是齊諶的兒子,齊諶是皇上同父異母的兄弟。
等過了年,齊皓辰就要被齊諶送去京城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