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傷兵歪歪扭扭地從莫斯科街道的一條已經被德軍飛機炸爛的小巷廢墟里跑出來,一個手臂上打著石膏,一個熟練地操作著柺杖——她的膝蓋負了傷。標誌性的紅星哥薩克帽早已不見了蹤影,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她們手牽著手來到莫斯科空蕩蕩的大街。大喊大叫,惹的周圍房屋裡的居民走到大街上觀望。 “德國人的‘巴黎大炮’到了卡盧加,維亞濟馬,她們的戰車行駛在莫扎伊斯科公路上,俄國人啊,快跑啊,她們來了,德國鬼子要進城了,快逃命呀。” 3名武裝市民和3名nkvd計程車兵組成的巡邏隊從街角拐出來靠近了這兩人,但卻沒有逮捕她們。而是裝作沒看見一樣走進了那個廢墟小巷。 “她們在那裡,德國人在那裡!”那兩名傷兵還在叫喚著,用著還沒有負傷的胳膊指著小巷。 就在這時,原本的6人巡邏隊又出現了,他們摘掉了紅星標識,扔掉了帽子和武器,向著城外逃竄。這種行為就像炸彈一樣引爆了人群。 “這些臭老鼠想要逃離沉船!”一個圍觀的婦女大聲尖叫。 “政府想拋棄我們!” “我的三個孩子還在前線啊!他們還沒有回家!在他們回家之前,我看誰敢走!” 市民們越來越激動,隨即跟在了兩名傷兵後面,婦女老人手拉著手排成了一條長隊,就像是回到了1918年。一個人舉起了一個白布,上面畫上了俄國內戰時期白軍的交叉藍帶標誌,像是旗幟一樣在頭頂上揮舞。人群跟著旗幟向紅場衝擊。 “打倒布黨,打倒猶太佬,打倒nkvd,打倒暴君斯大林!” “戰爭結束了,感謝您,聖母,聖母瑪利亞!” 莫斯科灰暗的天空就像一片令人僵硬的恐懼般高懸。最後,治安巡邏隊衝鋒槍炒豆一樣的聲音結束了這場鬧劇。德國人還並未到來,但分明已經有人看到了她們踏上了莫扎伊斯克的公路,她們到底在哪裡?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1941年10月20日,南方集團軍群對克里米亞作戰早就開始了一段時間,中央叢集的“颱風”怎麼可以閒著,78步兵師195團計程車兵丟下兩門sig33重炮後從維亞濟馬出發,她們以後怕是永遠看不到這兩門大炮了。原本天上是下雨的,但似乎上帝想要換換花樣,下了一會雨竟然又下起了雪。 艾麗卡披著雨披,走在隊伍裡,雪花已經在身上堆積,自己還穿著夏季的作戰軍服,髒兮兮的軍裝被雨淋溼後再下雪一凍,那叫一個舒爽。道路兩旁全都是泥坑和被打的稀爛的蘇軍大炮和丟棄的戰車。 “吧唧.....吧唧.....”幾輛sdkfz7重型牽引車拉著88毫米高射炮在泥地上艱難前進,壓上了路邊的一塊又一塊凸出來的像是堆積衣物的東西,當那寬大的交錯負重輪履帶碾壓上衣物時,冒出了黑裡帶紅的惡臭泥漿,但幾輛牽引車開過去後成功將其壓平地看不出痕跡。 為了躲避泥坑,排列靠千米的兩列步兵長隊歪歪扭扭地在道路的右側前進,走路時不能太過用力,一不小心就有可能陷進泥坑裡,泥漿會像水一樣從軍靴口灌入。要不是都揹著槍,還會以為是哪裡逃荒來的饑民。 在道路左側是友軍87步兵師的行軍長隊,這可不是什麼交通上的靠右行駛。步兵可沒有資格走公路,沿著相反方向往返的補給車隊在稍加修繕的道路上前進。德軍士兵費了好大勁才將蘇聯人撤退時丟棄的重型武器拉到路邊,然後用能找到的東西填埋蘇聯人在道路上挖下的坑,拆了周圍的房屋的木板,報廢車輛拆下的鋼材,蘇軍屍體,原本住在房屋裡的農民,都是良好的“填充物”。 “嘿,芬蘭人,還有煙嗎?”艾麗卡小心輕點腳尖快步向前,用槍托頂了頂前面的莫爾納。後者在褲袋裡摸索了半天,口袋因為下雨打溼全都粘在了一起,終於摸出一盒全都是泥土的煙盒,上面還可以隱約看到些俄文字母。 “不行,已經潮了。”芬蘭人嘆了口氣。她們從今天早上6點就離開了維亞濟馬,一直到現在,夜晚已經要來臨,她們還沒有吃到一口熱食,戰地廚房被困在了後方的泥濘中。幾個星期前的布良斯克,哪怕是葉利尼亞,即使再困難,廚房每一天都會提供一次熱食,還有專門的人揹著保溫罐跨越交火線給處於交戰中計程車兵送食物。 現在已經不像在炎熱的夏季一樣追擊了,這一次沒有什麼突擊炮,沒有歐寶閃電,沒有火車,沒有桶車,甚至連馬都沒有。這是多久前的事了,艾麗卡已經不知道了,行軍經歷了夏季,經歷了秋季,現在還要經歷佈滿雨雪的泥濘冬季。 到了夜晚,部隊就地找了一個小村莊過夜,還是沒有熱食。村民們早就跑的乾乾淨淨,6個人脫光衣服聚坐在蘇聯窮苦農民屋棚的灶臺旁,烘烤著溼透了的軍服,吃著乾硬的麵包,簡直就是俄羅斯的農奴。這章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