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維希”炮兵陣地實行了燈火管制，以免暴露方位從而招致敵方炮火的打擊。現在已經是凌晨2點了，正是一個人最困的時候，還有不到4個小時天亮。越到這個時候，越不能鬆懈。別說敵人，德軍夜襲也最喜歡挑這個時間點夜晚2點到4點。12點有人可能還沒睡，5點起得早的人就已經上街遛狗了。艾麗卡前方可以說是一片黑暗，頂多隱約看出一些樹木的輪廓，就這一個晚上，雖然在陣地前方不遠埋設了大量地雷，但森林裡不安分的窸窸窣窣聲已經讓她和克里斯蒂安應激了好幾次了。生怕下一秒人高馬大拿著手榴彈和工兵鏟的蘇聯戰壕奇兵會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這種前突但並不是完全封閉的機槍掩體可是他們最喜歡的目標。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傳出了嗡嗡的聲音。 “克里斯蒂安，你聽到什麼聲音了嗎。” “嗯.........有點像是甲蟲的飛舞，你怕蟲子嗎。”可就在士兵們疑惑間，那聲音越來越大，這是引擎的聲音。“是蘇軍的飛機，他們來了，俄國人來了。”雖說已經是蘇聯飛機第三次光顧防線上空，但聽說是空襲，馬上就引起了士兵的騷亂，軍官們也是第一時間就位讓戰壕裡計程車兵們不要亂跑，喊起正在休息的人。夜間留守的防空營立刻行動起來操縱起20毫米和88毫米高射炮。但沒有專門的照明，這個夜晚的月亮被陰雲遮蔽，德軍很難發現天空中的飛機。 “不要暴露，注意隱蔽，防空炮沒有命令不允許開火。” “引擎聲沒有昨天的大，是個小飛機。”麗塔中士有經驗，光聽聲音也能分辨。但現在俄國空軍來這裡幹什麼，實行了燈火管制後，漆黑的夜晚什麼也看不到。引擎聲逐漸變大，一個黑影投下，那飛機竟然囂張得降低了高度，德軍防空炮毫不客氣得將其捕捉。士兵們小聲得傳播著“目標確定”的口號。就在軍官即將傳達“開火”的時候，從東方突然爆出幾十團紅光，拖著尾焰，把天空照亮的像白晝，還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嘯聲，但區別於炮彈，這玩意的呼嘯聲就像是萊茵河航船的汽笛。德軍士兵和軍官包括一些號稱是見慣了大場面的老兵在那一秒內甚至都愣住了，這到底是什麼玩意。越來越近了，越來越近了，像是軍官吹響的追命哨子。“轟，轟”落在陣地上產生的爆炸和接踵而至的衝擊立刻喚醒了德軍士兵。 “敵軍炮擊，快隱蔽”麗塔中士反應算快的，大叫著一把抓住想要向主陣地地堡裡躲避的克里斯蒂安並摁住她的腦袋讓她趴下，一枚拖著尾煙的炮彈呼嘯著正好落在交通壕和主戰壕的交界處，死神寄宿在那一片片的高速射出的彈片上，凡事碰到的人都要交出其生命。麗塔抖了抖身上的泥土。手抱頭，以半側半躺的姿勢趴在戰壕邊緣。“來不及了，火炮猛烈，就地隱蔽。”艾麗卡趕緊學著麗塔的樣子，在戰壕裡就地隱蔽，克里斯蒂安緊閉著眼睛，茫然得側躺在角落裡，嘴裡還在那裡唸唸有詞。 “轟轟轟”似乎沒完沒了了。這是艾麗卡第一次被敵軍炮擊，曾想過在幾個星期前的第聶伯河和莫吉廖夫，她還在那裡為178炮兵團歡呼，哪怕是被炸也了不得就是些迫擊炮，誰知道這回輪到了自己這方挨蘇軍重炮攻擊，炮兵團這個時候又在幹啥呢，她們難道不應該承擔反制炮火的任務嗎。炮彈爆炸猛烈的錘擊著地面，大地都在顫抖整個世界都扭曲了，炮彈如此之密，如此之多，俄國人在用炮彈向德國人證明，這裡到底是誰的家園。艾麗卡即使用手塞緊了耳朵，那像汽笛一樣的呼嘯卻能洞穿一切，狠狠得打擊自己的大腦。在這個時候不如像克里斯蒂安一樣向奧丁祈禱，炮彈要是再一次直接像剛才那樣落入掩體，別說這3個人，半個排瞬間蒸發也不是什麼稀罕事。挨炸的時候，每一分鐘都是那麼的漫長，世界都停滯了。 不知過了多久，那山崩海嘯一樣的聲音變得疏疏落落的，又過了一會，最後的一聲燜響結束，但夜晚也沒有重歸安靜，周圍傷員的哀嚎和痛苦的呻吟聲立刻壓過了炮彈爆炸聲。 “薩尼特塔，薩尼特塔。”悽慘的喊叫換來的卻只是神無聲的憐憫，而死去的人卻已經不會發出聲音，她們沒有榮譽和恥辱，一切都已經結束成為泡影。艾麗卡掙扎著要爬起，撿起已經滿是泥土的步槍。這時突然一陣噁心上湧，“嘔嘔”把晚飯毫不留情給完整吐了出來。麗塔中士也扶起了克里斯蒂安，臉上全是泥土，克里斯蒂安劫後餘生，看到自己和同伴身上一個零件也沒掉，但也沒有一點要歡呼的樣子。向著後方望去，炮彈爆炸產生的火焰引燃了一些樹木，照亮了一部分陣地，原本花了3天修整的防線被炮彈打的坑坑窪窪，醫療兵們行動了起來，催命的哨聲響起並傳遍了所有戰壕，反應過來的德軍士兵也趕緊進入戰鬥位置。不僅僅是“路德維希”，莫斯科公路和“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