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二長得是真正不差,白白嫩嫩的面頰,大大的眼睛分外的明亮有神,如果不是那鄉村最流行的鍋蓋頭出賣了他的身份,說他就是個洋娃娃也是有人信的。 售票員大姐姐主動給這娃娃來了個半票後,順手就在這娃娃頭上給擼了一把。 看在半票的份上,何二倒沒有用扭頭的方式,表達自己的不滿,還送上一個甜甜的微笑。 這一笑不打緊,售票員姐姐不走了,兩隻手不受控制的又摸了摸這娃娃的小臉兒。 何二欲哭無淚,特麼的,你一個這麼大的姑娘,調戲一個60歲的小老頭,合適嗎。 自家的娃,被人喜歡,做爹的自然是很開心。 當然送上一個善意的笑容,將數出來的錢遞了過去。 這一笑,這個大姑娘的心絃感覺被輕輕撥動了一下。 怪何二,天天的靈溪水,空間餵養的魚類滋養,這正值青壯年的阿爹,整個精氣神,時時處於巔峰狀態,還在慢慢的向上攀升,以前被歲月侵蝕的肌膚,重新煥發出新的活力,這種陽剛之氣,能不吸引大姑娘嗎。 好在,售票員也是長期在社會上打滾的,一個帶娃的帥大叔,倒不至於讓她失態。 她倒也不好再非禮人家的娃了,重新拿起包裡的票夾,接過帥大叔手裡的錢,夾錢,撕票,一氣呵成。 小鎮通往縣城的路,不屬於國道,沒有鋪設瀝青的資格。 鋪滿磚渣的路面,坑坑窪窪,汽車在搖擺著不急不徐的行走著。 道路兩邊的泡桐樹根本無法攔著陽光。 光線透過車窗,曬得臉上,有些火辣辣的。 阿爹拿出挎把,將光線擋住後,開始了閉目養神。 然後,就是停停歇歇,路還沒有一半,客車過道已經塞得滿滿當當了。 一個小夥子擠到最後一排,他看了看何二:“小娃娃,你家大人呢。” 高義睜開眼看向這個一頭長髮的青年:“怎麼了?” “麻煩你將自家娃抱起來。” 高義看了看滿車擠滿的人,還真打算將自己娃娃抱在腿上。 這又不是冬天,抱著更加暖和啊。 何二笑了起來:“怎麼著,我買的票錢,你退給我啊。” 小青年一怔,就明白了這娃娃的意思了。 “這麼多人,你坐你爹腿上方便一下大家怎麼了。” 何二:“這麼多人都站著,你站一下怎麼了,大家都站得,你就站不得,你給大家說說,你是哪個大資本家的少爺啊,怎麼著,還想騎在咱們勞苦大眾頭上,作威作福啊。” 這小夥子沒有想到面前小傢伙這麼伶牙俐齒的,他只能惡狠狠的盯了眼何二父子,靠著椅背,隨著大家,搖搖晃晃。 售票員大姐姐艱難的擠了過來,她很是不滿的拍了拍擠到最後一排的小青年面前:“你聾啊,叫你買票呢,你不買票,往後面擠什麼。” 現在售票員,就是這麼牛氣。 這種想藏在後面,逃票的人多了去了,她只要一眼掃過,誰有沒有買票,她就能記得清清楚楚。 小青年還真就裝起聾來,閉上眼。 “張師傅,停車,有人坐車不買票。” 何二都沒有想到,這麼嘈雜的車廂,這聲音是怎麼傳到前面去的。 車一停,沒有了行車帶來的氣流,整個車廂又開始燥熱起來。 伴隨燥熱,車內自然是一片躁動。 大姐姐是不會順著這個逃跑的小夥的:“買不買票,不買就下去。” 票是肯定要買的,不買,小則被憤怒的乘客毆打一頓扔下去,大則被送進派出所,接受一番思想教育後,被公社或者其單位領導接回去。 為什麼是公社,因為大隊是沒有電話的。 何二又被恨上了,這貨自以為,找個座,就能躲過買票,畢竟,有座的都是先上車的人啊。 一路搖搖晃晃,再經過三個小鄉鎮後,客車終於到達縣城。 別說售票員服務不好,但凡有人叫嚷著下車,司機都會將車停在路邊。 縣城與小鎮最大的區別,就是一路前行,不時看到三到四層的樓房。 還在這個平房當道的時代,這種高高的建築,帶給第一次進城的阿爹的,就是震憾。 “師傅,我們下車。” 高義還沒有反應過來,何二清脆的童音響了起來。 車緩緩停了下來,這時的車已經不再那麼擁擠。 高義就這麼迷迷糊糊的跟著自己兒子下了車。 隨著他們父子下車的,居然還有那個依舊憤憤不平的小青年。 對這種小癟三,何二還真沒有放在眼裡。 你不惹我還好,惹我,我有一千種方法整死你。 70年代城市的景象,說白了,就是灰白。 當然了,時代特色少不了。 “二寶,我們這是去哪裡?” 高義也是進過掃盲班的,識字僅限於有限的幾個人名,和幾副宣傳標語,他不知道自己兒子,怎麼就帶他進入一座單位的院子了。 何二笑道:“爹,這縣城啊,公共廁所是有,可不好找,這是縣供銷社的大院,裡面肯定是有廁所的,等咱們上了廁所,就直接去供銷大樓買腳踏車回家。” 他還不忘告訴老爹,進城,要找廁所就往這種院子裡面找,就連公安局大院,都是可以的。 他也是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