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斷親了?” 阿孃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娃他爹。 和親孃斷親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阿爹:“不斷親怎麼辦,今天娘又逼我要糧了,娃一天比一天大,吃的一天比一天多,今早在黑市,我看見她在賣糧。 老大家的都有餘糧賣了,她還狠下心來找我要糧,我不也是沒有辦法的嗎。” 大寶和三丫倒是很興奮:“這個奶,我們早就不想要了,爹,是不是今後,奶就不會再到我們家拿東西了。” “胡說,那是你奶。”阿孃將自己閨女拉進懷裡,小聲的喝斥。 “是啊,你們仨記住了,那是你們奶,看見奶了,你們可不許甩臉子。” 何高義同樣小聲的告訴這三個娃。 除了何二,倆個小傢伙都一臉懵,他們實在想不出,阿爹阿孃這又是唱的那一出。 阿爹沒有再出聲,轉身就進了屋裡,開始洗漱。 阿孃開口了:“你奶這人啊,偏心是真偏心,好強也是真好強,今天你阿爹來上這麼一出,算是狠狠打了她的臉了,今後啊,我們就是跪著求她,她都不會進咱家門了啊!” 何二沒有想到,自己阿孃將這個奶看的這麼準。 農忙時,生產隊的男人都被當做牲口使,女人當男人使,可阿奶,從來不認為自己比男人差,哪怕現在快60了,下地幹活,也都不比一般壯勞力差,前年冬季挖河修渠,大龍該去了 ,她硬是自己替上,公社還挑不出半點毛病。 當晚,高義和他娘斷親的事,就在整個村子裡面傳開。 老年人自然是一個個都怒罵高義這娃沒有良心。 在他們心中,這不就是開了一個不好的頭了嗎。 誰家沒有老人,十個指頭都還有長有短,一碗水,誰敢說自己真的端平了。 騾子可是村裡的主心骨,家裡自然就擠滿了人。 當然了,都是老人。 這頭老騾子敲了敲自己的煙鍋笑道:“高義說的是和他哥高禮家斷的親,他哪一句話說了,和自己老孃斷親了,這娃兒,鬼的勒。 咱們啊,都是光著屁股長大的,我也不怕說出來得罪人,高義他娘,這心是太偏了啊。 孩子這麼多年,的確是受委屈了啊。 二狗子,就說你,你有三個兒,可你一門心事的將兩個大的家裡的東西往么家扒拉,你就不怕倆個大的學著高義和他弟弟斷了親。 要我說,這親斷的好,給大傢伙都提了個醒,別為了自己喜好,鬧的娃娃們兄弟反目。” 二狗子,孫二狗,還是老支書堂弟,今年也快要六十了,被自己堂哥一聲小名叫的,是又好氣,又好笑,偏偏還生出幾分親近。 “知道了,我才不會像高義娘這樣,將自己么傢什麼都往大孫家扒拉。” 大家紛紛打趣起來:“是啊,你不往大孫家扒拉,你往么兒家扒拉。” “我這不一樣,么兒還沒有成家,你們信不信,我倆腳一蹬,他幾個哥哥姐姐貼補的更多。” 這倒真是實話,老支書打斷眾人多七嘴八舌,又開口了:“所以啊,高義家的事兒啊,大家就不用瞎操心了,高義他們倆口子,是個好的,他們家的是是非非,大家心裡都有數,咱們一群大老爺們,回到家裡,要管好自己的婆婆,別亂嚼舌根子。” 老支書一拍定音,當然這也是在高義沒有明說和他娘斷親的基礎上的,要不然,你看他不將高義倆口子,拉到臺上教育再教育! 第二天,又是第一遍雞叫。 阿爹又將二子抓的鱔魚全部帶進了集市。 根本就沒有告訴何二。 不奇怪,在他們心目中,爹孃應該疼你愛你,你什麼要求,做爹孃的都會盡量滿足,但這個家,就是他們當家。 他們一天不死,娃娃們,都得靠邊站。 因為睡得早,何二也早早就起了床,頭頂半月高懸,天空特別明亮。 他還想去後面抓條鱔魚,熬個鱔魚粥,到後面一瞧,魚全沒了,就知道,爹又提到鎮上去了。 這個爹,還是以前那個爹啊! 小丫頭還在呼呼大睡,他倒沒有叫醒自己妹妹,這丫頭,昨夜因為和奶斷了親,興奮了半夜,最後捱了她娘倆巴掌,這才老實的睡下。 天空第一縷陽光投下時,何二的魚簍已經裝了小半簍了。 肚子又開始造反了。 摸出一個生紅薯,一口下去,又蹦松一顆牙。 尼瑪,就不能重生到換牙後。 不吃了,不吃了。 繼續埋頭,用樹枝拍打前面的野草後,再慢慢的搜尋鱔魚洞。 帶著滿滿一魚簍鱔魚回到家,發現自己妹妹居然沒有衝自己生氣。 “二哥,爹帶回了好大一塊豬肉。” 小丫頭有些興奮的將自己二哥拉到廚房。 家裡有個小碗櫃,不過裡面只能放碗筷,真有什麼魚肉剩菜要放,有一個特製的竹竿編制的六角形吊架,叫碗架,吊在廚房中央的,碗架上面還有一個特製的圓蓋,這樣又可以擋灰擋雨,又能防止老鼠蛇蟻。 碗架下面有一個長凳,不用說,這是小丫頭搬過來的,就為了,多瞧幾眼爹買回來的肉肉。 何二爬上凳子,拉過架子,看到大碗裝著的真有一塊五花肉。 什麼一大塊,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