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帶小外甥進山,貴喜沒有走山路。 他擔心這小子滑進深溝。 倆人每人一把柴刀,鑽進林子,就往松林坡子方向慢慢的前行。 這樣雖然會慢一些,但勝在安全。 棉鞋深深的沒入雪中。 人一不小心,碰到身邊的小樹,身上就落下一層層白雪。 “二寶,要不我們回去吧,開春後,我再帶你進山怎麼樣。” “小舅,沒事的,應該沒有多遠了吧。” “過這片雜林就到了,要不我揹你一段路吧。” “不用,不用。” 他急忙衝著自己小舅擺了擺手,努力邁起自己的小短腿,儘量踩著小舅的腳腳印前行。 這個小舅,一點也不照顧下他的小短腿,一步差不多頂他兩步有餘了。 樹梢間歡快的鳥鳴聲,反而襯的林子更加幽靜。 然後,一串串鳥獸深淺不一段腳印就出現在了眼前。 小舅有些興奮的停下腳步,仔細分辨過這些痕跡的方位:“二寶,你們有口福了,那邊有我挖的陷阱設的套,小舅帶你取獵物去。” 倆人加快腳步,來到陷阱邊,一個已經塌陷的雪窟出現在眼前。 陷阱很深,裡面一隻兔子聽到上面傳出來的動靜,抬起了頭。 它這會心裡不知道暗罵了多久,是哪個缺德冒煙的,正經事不做,好好的地上挖那麼深那麼大一個坑幹嘛。 你挖坑就挖坑,裡面還放著烤熟的番薯做什麼,這不是勾兔掉坑麼。 好在本兔運氣好,沒有被下面的削尖的樹樁給傷著。 上面那貨,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看自己眼神比餓狼還嚇人,完了,完了,我的兔生啊。 “晦氣,我還打算裡面掉個野豬的,怎麼就掉進個兔子。” 小舅笑嘻嘻的跳進坑中,將這隻鬱悶的兔子一把抓起,裝進帶來的小布袋,遞給上面的何二後,這才爬出陷阱。 倆人又費了好大一會功夫,將上面重新遮掩好,這才加快腳步往林子外走去。 “小舅,你這挖的陷阱,會不會被其他人收穫。” “不會的,山林有山林的規矩,瞧見沒,這裡我都做了記號的,所以,你進山,看見這種刀砍出的箭頭標記,就得注意了,別掉進陷阱給傷著了。” 山裡人家淳樸,還真是如此。 進山一時爽,爽過後小屁屁就捱了兩巴掌。 棉鞋這會都成了水鞋了。 棉褲的褲腳也是溼漉漉的。 何二被裹進一個大棉襖中,窩在姥爺的懷裡吃著香噴噴的兔子肉。 姥三兩口吃完,就和他娘幫他烤起了鞋襪和棉褲。 姥爺咪了一口酒後,用筷子沾了點酒:“來,二寶,陪姥爺喝一個。” 何二:這還是我記憶中的姥爺嗎,好像大寶都沒有這待遇吧。 地瓜燒,又澀又辣,也不知道小舅你饞個什麼勁,你就沒有注意到,你這越饞,姥爺往我口中沾著越頻繁了嗎。 哎,自己這是做了什麼孽,攤上個這麼不靠譜的姥爺。 “小舅,要不你代我來口。” 小舅居然真的將嘴伸向那筷子。 “去去去,你和我二寶搶什麼。” 姥爺像趕蒼蠅一樣揮了揮筷子。 姥看著他們父子,想笑,終究是忍住了。 “么,等明年你十八了,娘讓你喝個夠。” “娘最疼我了。” 這小子,還衝他爹露了個不滿的表情。 姥爺自然也是不滿的看了看自己老婆子,就差說慈母多敗兒了。 “爹,二弟什麼時候回家探親啊。” “他啊,年前倒是來過一封信,說剛提幹,不好請假,讓我們不要擔心。” 姥:“都二十七了,也不著急找個媳婦,也不知道忙些啥。” 這個老東西,每次回信時,自己不催他娶媳婦也就罷了,還不許自己提這事兒,想著就生氣。 “姥,我三舅長得像你,生的那麼俊,肯定會給我找個畫裡一樣漂亮的媳婦的。” 這話,立刻就哄得他奶開心了起來。 “我家二寶,長的也隨我。”奶現在就想著將這個嘴甜的小外孫抱進懷裡了。 這個三舅好像到了三十四歲,才被姥逼著在村子裡面訂了個親,就是村北頭,劉二叔家的小閨女六丫,可能是老夫少妻的緣故吧,受寵的不得了。 可惜,這個六丫嫁給三舅後,就瞧不上夫家的窮親戚了,只顧著安排自己的侄男侄女,幾個舅舅是一點光都沒有沾上的。 “姥,我們村有個知青姐姐長的可漂亮了,她肯定能嫁我三舅的。” 這個薛雪,人品肯定是一流,76年還是嫁給了老騾子家的大孫的。 這頭小騾子後來買了拖拉機,結果不小心翻入山溝,這位仙女姐姐,還真撐起了一個家,沒留下任何閒言閒語。 “真的” 姥看向自己閨女。 “嗯,還真長的和畫裡的姑娘一個樣,品性也好,就不知道那姑娘願不願意。” 得到閨女肯定的答覆,姥心動了。 “那貴鋼的事,就交給你這做姐姐的了,老頭子,聽到沒,這事兒不許你瞎摻合。” 這老頭子,就會說什麼以工作為重,家裡什麼都好,不要擔心家裡,也不看看老三都多大歲數了。 說完後,起身拍掉又送向二寶口邊的筷子頭:“你這個老東西,也不怕我二寶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