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塵其實並不是很高興。

因為在武學轉化道法的過程中，他又碰到了瓶頸。

大部分他曾經學過的武學，都可以用法力即靈氣來催動，威力不說十倍暴漲，起碼也能碾壓之前。

怪不得，大家都說練武的幹不過修仙的。

這些武學的轉化，意味著洪塵可以正式脫離武者的身份和手段，逐步成為一個真正的修道之士。

然而，在大部分武學甚至邪龍五式都能轉化的背景之下，迄今為止他所掌握的最強手段卻又碰到了壁壘。

第一，《九龍道》無法以法力介入。

無論是潤物細無聲的柔和，還是狂風捲波濤的強硬，都無法將其滲透。

反倒是比靈氣更弱的真氣，可以令其如臂使指。

洪塵很愁。

師祖的日記都快翻爛了，都沒有再找到相似的靈感源泉。

第二，永珍劍體。

既然九龍道暫時無法進步，他也沒鑽牛角尖，轉頭想參悟一下劍道。

劍聖的聖靈劍法，無名的萬劍歸宗，加上破體無形劍氣的萬劍歸位，在法力加持中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威能。

若能三元合一，也是洪塵提升自身戰鬥力的重要方式。

可問題在於，因為沒有心臟，永珍劍體不全，以至於劍道參悟也陷入了停滯。

《黃帝內經》有言：心為神之居，血之主，脈之宗。

劍道除了劍意，也有劍心的說法。

由此，他仍然只能暫時放棄。

“唉，無聊啊！”

洪塵一遍遍從九叔面前走過，一次次不厭其煩地嘆氣和抱怨。

許久，正在翻書的九叔終於受不了了。

他猛地合上書籍，沒好氣地道：“臭小子，你到底想幹嘛？！”

“嘿嘿，師父，你看弟子我現在無所事事，不如您把您的那些書都給弟子看看，如何？”

換了旁人，有這麼個愛看書愛學習的徒弟，定然是高興還來不及，而且就算家裡沒書，也要出去或買或借。

但九叔不同，他也很愁。

一個沒有心臟的人，能活著就是奇蹟。

一個沒有心臟卻還能修煉出法力的人，更是奇蹟中的奇蹟。

可是，九叔身為長輩，於情於理，都不能也不會把希望放在更加奇蹟的奇蹟中。

“阿塵，為師知道你有天賦，也知道你未來一定能成為了不起的人物。”他揚了揚手裡的道門經典，“也許，未來師父還能在活著的時候就在這些書上看到你的名字、道號甚至是尊號。但是你別忘了你現在的情況。”

洪塵低頭看了看胸口。

九叔心頭髮緊，更是難受。

他左右看了看，小聲道：“人體，也稱道體，所以那些山妖野精都以化形為人體為目標，這能讓它們修煉的更快。但是你如今道體不全，修煉起步倒也不算什麼，可如果要繼續深入，就不得不擁有一副完整的身軀。”

道門中的所有修行流派，五臟都是重中之重。

沒有心臟，就要缺失一環。

誰也不知道少了這一部分會發生什麼，因為過去從未有人可以驗證。

洪塵不是實驗品，是他林九的愛徒，是茅山的希望，是道門未來的中流砥柱。

他輕輕按住洪塵的肩膀，認真道：“阿塵，彆著急，再等幾年，等到小樹養成之後，為師便將自己收藏的所有典籍全部交給你，只要你想看，哪怕是茅山派內的鎮派秘藏，為師也一定為你找來！”

如此表態，洪塵若是再揪著不放，那就太不懂事了。

“唉，好吧，我聽師父的，那我現在就多練練茅山術？”

“哈哈，好啊，前幾天教你的都學會了嗎？你來施法給為師看看。”

立時，師徒二人間的氣氛又輕快起來。

門外，秋生嘆氣：“師弟小小年紀，卻因為不能看書而感到難過，要以茅山術來打發時間。可憐我到現在連一絲法力都修不出來，只能跟著師傅練練拳腳。”

文才也皺著臉滿是不解：“你說，小師弟每天看書，難道就一點兒也不困嗎？”

秋生白了他一眼，懶得說他，只問：“你的鎮屍符畫的怎樣了？”

“區區鎮屍符怎麼會難得到我，小師弟昨晚上就說我畫的鎮屍符筆跡已經可以過關了，接下來只要嘗試集中精神，就有可能會成功！”文才挑起下巴，刻意注視著秋生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