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
他倆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尋思著今兒個是不是月亮打西邊出來了?
九叔略作沉吟,嚴肅地看著洪塵:“就罰你去準備紙、筆、墨、刀、劍!”
兩位師兄一愣,彼此對視一眼,看到對方眼中茫然,忙問:“什麼?”
九叔臉皮一抽,怒火攢簇。
洪塵轉身拉開抽屜,一邊取東西,一邊說:“黃紙、紅筆、黑墨、真刀、木劍。”
“噢~”秋生與文才恍然大悟。
可隨即他們又拉下臉來:這算是什麼懲罰啊?師父他老人家果然還是一點兒沒變,就專寵小師弟一人!
片刻。
法壇佈置完成,桌上擺滿用具。
九叔所說的五樣東西,其實都有一些講究。黃紙要選上等的,並且要在祖師位前供滿七七四十九天。
紅筆要用硃砂浸泡上色。
黑墨裡要加入辟邪用的藥材,價格也不便宜。
殺雞的刀只能殺雞,而且殺的必須是公雞,不能切過菜、剁過肉。
木劍也得開過光才行。
望著九叔開壇後的有板有眼又絲滑流暢的舉止動作,洪塵仍然覺得賞心悅目。
一番忙碌後,混入公雞血的黑墨注入墨斗。
墨斗彈出的墨線既正且直白,陰陽分論當屬純陽,可以剋制邪祟。
“彈在棺材上面。”把墨斗交給秋生和文才,九叔揹著手對洪塵道:“跟我來。”
洪塵點頭跟上,臨出門前,瞥了眼棺材底,嘴角一動,終究還是沒有說話。
既然燒不掉,那不如直接放出來給他做個實驗材料。
跟著九叔來到自己的房間,九叔抱起床頭的陶盆,盯著只有一片葉子的小樹細細觀察。
良久,他輕輕點頭:“三年多了,這棵樹長的很好。”
“師父,還要多久?”
“唔,再等兩年吧。”
“那麼久?”
九叔白了他一眼:“臭小子,你以為這是什麼?”
他放下陶盆,蹲下身來解開洪塵的衣服,拉開內襟。
心臟處的空洞依舊令人頭皮發麻,尤其是透過窟窿看到旁邊的肺和其他內臟器官的時候。
九叔眼裡沒有害怕,唯有心疼。
“最近感覺怎麼樣?”
洪塵點頭:“挺好的,沒什麼不適。”
九叔點點頭,幫他穿好衣服後,按著他的雙臂,神態嚴肅:“以後最好別讓任何人牽你的手,尤其是摸你的手腕。”
道理很簡單:沒有心臟的人,是不會有脈搏的。
所以說,洪塵現在已經失去了看中醫的資格。
要是沒人摸到脈搏,那要麼把人嚇死,要麼就是被人當成什麼妖魔鬼怪。
“我知道,所以今天我把那個四眼兒給揍了。”
九叔撇嘴:“但是你讓任婷婷牽你的手,而且不止一次。”
洪塵笑道:“師父,她可沒有摸脈的本事。”
“那個四眼兒就有?”
洪塵一本正經:“防微杜漸嘛!”
九叔捏了捏他的臉,笑道:“你還小呢,現在就喜歡漂亮姑娘了?”
“對美好事物的追求是人類的本能。”
“好好好,師父說不過你,不過你自己一定要小心。除了手腕以外,還記得有什麼禁忌嗎?”
洪塵鄭重點頭:“記得,不能受傷,尤其是不能在外面出現流血的傷口!如果出現了,要第一時間用嘴巴堵住!”
“嗯,乖~”
九叔站起身來,揉了揉他的腦袋:“明天要去給任老太爺選新穴,你去不去?”
“明天再說吧。”
任老太爺能不能活過今晚還不一定呢。
“行,那你早點休息。”
“好的,師父也早點睡,晚安!”
“嗯……晚安。”
坐到床上,洪塵又掏出日記。
這本師祖的日記,洪塵覺得自己越是細讀,越是感覺字裡行間似乎還隱藏著一些從未被發覺的東西。
不是指什麼夾層或者隱而不顯的文字。
而是就在這些通俗、直白的文字表述之下,彷彿藏著一座有待挖掘的寶藏。
洪塵現在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覺。
你所聽到的或者是看到的東西,其實都有可能會誤導你或者欺騙你。
然而,氣運絕對不會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