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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佑站在這熟悉的府門口，輕抬著腦袋，笑了。

看門的侍衛一瞧是他，倒是熱情。畢竟是響徹京城的將軍，誰不仰望尊敬，下意識地要上前迎上，但剛扯起的笑突然僵住，慢慢地收斂了下去，不過還是做了請的手勢：“檀將軍，夫人和老爺都在屋中等著，您快進去吧。”

檀佑看向他一眼，下巴朝那人點去：“這將軍府我就不進了，你讓他們出來，有事說事，有話說話。”

“這……”男子猶豫住，哪有回家還讓父母上前迎接的道理，更何況這天還下著雨，如何都是不方便的。

但檀佑面無表情地站在那，壓根沒有打算抬腳進一步將軍府，抬眼看著將軍府的牌匾，都是一股嗤意。

“需要我再說第二次？”他慢悠悠地說道，讓人看不清神情。

男子立馬有眼力見地低頭應：“將軍稍等，我立馬去通報。”只要是在將軍府的人，長了眼都知道這家中是什麼樣的局勢。養子勝過親生子，處處顧及著那毫無血緣關係的孩子，反倒是對自己的孩子，多年來，毫無慰問。有抱怨，正常。

檀佑撐著傘，站在雨中，淺淺撥出了一口氣，站在府外都能聽見裡面茶杯摔碎的聲音。他一笑，這般都受不了了，他的親爹還真是沒用。

最後出來，還是那男子一人，顫顫巍巍的，看來是被罵了個狗血淋頭，嗓音之中帶著苦澀：“將軍，您這，您還是自己進去吧，老爺很生氣。”

“哦？”他並未感到詫異，反倒是意料之中，眯眼扯了下唇瓣，“可得想清楚了，我進去他可受不起。”

男子顫顫巍巍地，夾雜在這兩父子之間不好做人，不過好在說完這話，檀佑也沒在乎他回答，跨步走了進去。

這將軍府變化真是大，同檀佑記憶中的樣子完全不一樣，絲毫沒有了他任何的生活痕跡。

今日等著他的人還真不少，除了那對男女，家中有權威之人都來了，周圍氣壓壓的很低。

檀佑站在門口，手別過，旁邊的下人立馬接過他手中的傘，拿了過去。

他依舊一身白衣，矜貴、高雅、不染塵埃，面對圍著一圈的權利之人，淡漠抬眸掃過，神色不變：“大可不必如此客氣，怎麼不將祖墳裡的人也刨出來讓我見見。”

他這一句話讓這氣氛更是低沉了下去。

檀佑無所謂一笑：“這麼正經幹什麼，開個玩笑，不好笑嗎。”

他如同清冷貴公子，話語很淡，甚至說得輕描淡寫，仿若你不去細聽他說出來的字，只是聽著他的聲音，還以為他是在心平氣和地同人商討著什麼。

坐在主位的是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怒氣匆匆地將手中的柺杖在地上一敲，被氣得說話都帶著幾分中氣：“檀佑，你可還有規矩。”

“你還活著呢，”檀佑以一種十分平淡的語氣說著，“這是找了續絃給你沖喜，吊了兩年命。”

……

他這一句話，旁邊的小輩齊刷刷地站了起來，一個個都打抱不平的神色，可在檀佑看來，弱者，就連生氣都顯得窩囊。

一年輕氣盛地小輩手指直接指向了他，警告道：“檀佑，你別不識抬舉，你……啊。”

他的話未說完，檀佑直接將他的手指折斷，他面色平靜，手掐上他的脖頸，手背都已經起了青筋：“規矩學的這麼好，沒娘教你別用手指指人嗎。”

旁邊的婦人急了：“你幹什麼，你放開，我兒，你放開，你，天啊，放開。”

她急得不行，想上前又被檀佑一眼給盯了回去，眼淚直接被嚇了出來，嘴唇打著抖，只能看向檀老將軍：“你還不快快管管你兒子。”

檀老將軍面色鐵青，呵斥道：“檀佑，你給我放手，你是一輩子都不想入我們檀家大門了。”

有趣，今日讓他來，都能聊上族譜。他感興趣。檀佑鬆開了手，語氣輕鬆：“這不是怕他叫得煩人心，你們看，脖子掐住了，這不就安靜了。”

他就像個衣冠禽獸，正色起來，誰還看得出他是方才那個瘋子。

小輩癱坐在了凳上，女人立馬哭兮兮地上前抱著他，嘴上碎碎叨叨著：“你這瘋子，我就說他是個瘋子，你家們養了一個瘋子。”

檀佑不耐地嘖了一聲，立馬，婦人實抬舉地閉上了嘴，只敢肩膀上上下下地抽噎著。

檀佑眉心跳了跳，朝高位上的白髮老人一步一步走去。

一旁人立馬護在了老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