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導致的。這樣下去就算再給他幾年時間、修改上千遍計劃,他也不會覺得它完美。
四月初,在春夏交替的意味初顯苗頭的時候,葉沐再次抵達王城。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三次之間,她的心情各不相同,差別大到讓她唏噓——她還記得在第一次來的時候,她心裡更多的是緊張和好奇,那時候除了加封禮,她還對王城集市充滿興趣,期待在這裡的集市上買到一些【奇亞娜小鎮】沒有的東西。
第二次,是在切割菲伊子爵的領地之後。那時考慮到尼克羅姆這個不確定因素,他們便加強了防護措施,儘量避免意外。
現在是第三次,她雖然一直隱姓埋名,此時卻已是王城所有貴族、乃至全部王室關注的焦點。
沒有人知道這輛馬車裡坐著的是處於漩渦正中的她,但所有話題都圍繞著她展開。西爾維婭女親王的強勢撐腰、斯特文侯爵領地的歸屬、王儲突然迴歸為她做的事……每一件都讓人津津樂道。
塞德安親王私生子慘死的事也就是這些討論中的一個重要分支,不過葉沐此時才得知這件事被傳成了什麼樣子。
——在這件事裡,瓦倫丁死亡的真相其實是以撒暴起殺人。但在人們的交口鄉傳中,瓦倫丁那個助紂為虐的管家布羅迪的死亡過程被“嫁接”到了瓦倫丁身上,並且把細節編得栩栩如生,她只是坐在馬車上駛過街道時聽居民在街邊聊了兩句,都被這精彩絕倫的描述搞得震驚了。
也不知道是一環環的道聽途說構成了這一結果,還是被有心人以訛傳訛,最終形成了這樣的故事。
但可想而
() 知,相信這一切的塞德安親王一定比她原先想象的更恨她。
王宮南側大門之內,以撒從清晨六點起就等在了這裡。
之前的兩次加封禮他沒有來,因此他不大清楚葉沐會在什麼時候抵達王宮。
……說實話,他其實也不是很著急見她,準確來說是很想逃避,以此避免向她解釋這兩天的經過。
可他又不想讓自己再逃避了。
就像他之前說的,葉沐已經承擔了很多她原本不必承擔的責任,如果追本溯源,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最初的逃避導致的。
而現在,他迴歸到王儲的位置上,不論他是否也在面臨危機,他都是回到了“自己的地盤”。
他不能在自己的地盤上躲起來,讓她獨自去承擔那些風險。
不知不覺,時間來到上午十點。
侍衛在早上八點時已經換過一次班,但不論是哪一班人馬,都因為王儲在此地的長久駐足而戰戰兢兢。
這原本並沒什麼要緊,可王儲的突然歸來本就帶來了很多不確定性,每個人心裡都在發怵,王儲本尊長久地停留在面前加劇了這種感覺。
10:28,遠遠傳來了車輪壓過石板的聲響。
以撒驀地頓住腳,側首舉目,屏住呼吸。
然後他終於看到熟悉的馬車緩緩駛來,不禁下意識地舉步相迎,但才走了幾步就被侍衛擋住。
侍衛小心道:“殿下,國王陛下擔心您的安全,請您務必不要走出王宮範圍。”
——王宮有一層看不到的魔法防護罩,以宮牆為界。
以撒只得止步,點了點頭。
很快,馬車停在大門之外。隨行人員都是他所熟悉的警員,見到他張了張口,一時不知該用什麼稱呼向他問好。在短暫的遲疑之間,葉沐已下了馬車,奧利弗伸手扶她,她站穩腳步的同時抬眸看到以撒,四目相對的一瞬,兩個人的神情都僵了一僵。
“……”葉沐的視線在兩側的侍衛之間迅速掃了個來回,意思是:有外人,我是不是應該行禮?!
以撒屏笑,垂眸搖頭。
兩邊的侍衛如雕塑般一動不動,眼中的八卦意味卻幾乎要溢位來,很想讀懂他們在打什麼啞謎。
葉沐暗暗鬆氣,平靜地走向大門。
王宮顯然也對她這一趟旅程非常緊張,隨行人員沒有像先前兩次一樣被允許一同進入,而是都留在了外面,要經過王宮的仔細檢查才能入內。
當她走進保護層的範圍,以撒總算得以向前贏了兩步。
“我真的不用行禮嗎?”葉沐把聲音壓得很低,“王儲殿下。”
“……別拿我開玩笑了。”以撒輕笑一聲,抬手攬住她的腰,一同向裡走去。
葉沐斜眼覷著他,他好似很從容,眉梢眼底又隱見幾許窘迫,她眯起眼睛,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