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幅很緊張又謹小慎微的模樣。
他的心變得很軟,沒辦法撒手不管。
景煾予略微靠著車背,脖頸被勒住的感覺和讓他有反應的悸動同時發生。
“姜蝶珍。”他幾乎和她鼻尖相抵,說不上氣又有點寵溺:“你這樣讓我拿你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她悶在他頸窩裡,碎又亂的劉海髮梢戳著他的動脈。
“你不是睡不著嗎。”景煾予鬆鬆勾了勾嘴角,“在我身上也認床?”
他把她拽到身前,用半隻手臂環住她,伸手去探,掉在車座間的毯子。
須臾間,他帶著薄繭的手指,掛過她的耳際。
她伸直了脖子,探出臉去看,任由那人微涼的唇峰,抵在她的額間。
“我不冷。”姜蝶珍靠緊他,抿著唇聲音很細弱地說:“有你就不冷。”
景煾予的瞳孔很黑,被路燈暈得有很淺的一圈光,陰影下眉目鋒利。
他語氣卻很暖:“蓋好,捨不得你感冒。”
大雪覆蓋在雨刮器上,瞬間變成冰凌,帶來輕微的摩擦聲。
姜蝶珍眼睫顫動著,她過了好久才說。
“其實在怡升園的家裡,我從來捨不得開暖氣。一個月太貴了,我捨不得問家裡要很多錢。這樣,媽媽會擔心。”
“每天都很冷,特別冷。雖然已經考試結束了,回我的小房子也會被冷得發抖。所以遇見你那天,我在學校待著,那裡要稍微暖和一點。”
她剛說完,就感覺到景煾予動作很輕地抬手,示意司機撥動了勞斯萊斯的空調轉軸。
不需要絨毯了,他也能把她裹進懷裡,給予她溫暖。
景煾予手臂上青筋蜿蜒著,冷白手指用力把她攬緊,不讓她被回憶中的寒冷割傷。
“我沒有很嬌貴的。那時候房間很小,回家了我也在刷題。床頭放著劉洪波和顧家北的雅思資料冊,有的時候晚上太冷了,我就把這些書混著厚衣服壓到被子上,可能稍微會暖和一點點。”
“雅思考試,我刷了三次,才和姐姐第一次考的分數一樣。做的衣服一直沒有人喜歡,很晚很晚才賣出去。”
姜蝶珍的講話悶悶地,髮絲掠進了紅唇裡,說話有些磕絆。
“景先生,這幾天我一直在想,有些人光是遇見就花光了所有運氣,我遇到你也是。”
她的眼睛溼漉漉的,是被霧氣籠罩著,像林中的稚兔終於鼓足勇氣,眨著漂亮的眼睛,來外面覓食青草。
小兔忐忑不安,只咬小小的一口,還沒咀嚼完,就紅著眼睛重新逃回森林。
“你是上天安排過來拯救我的嗎。”
姜蝶珍說完這句話,聲音裡已經帶著哭腔。
她顫抖著從他身上爬起來,探身去吻他的冰涼的嘴唇。
這樣會取悅他嗎,她不知道。
因為景煾予並沒有回應這個吻。
就像景煾予那句,主動會讓男人誤會。
什麼誤會。
他連紫色櫻花開滿的莊園,都可以不眨眼睛送給她。
連她的身體都不想觸碰嗎。
姜蝶珍腦袋很亂,她看不懂那個人深邃眼底的情緒。
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
她感覺到那個人的手背,抵住了她的額頭。
滾燙的感覺讓被欲求操控的男人,瞬間清醒。
“好像有些發燒,季助理,麻煩您稍等把裴醫生找來。”
“好的,景先生。”
“可是我還沒有簽訂婚協議。”
她聲音很柔,又帶著濃重的失落。
姜蝶珍掙扎著,纖細的手腕被他用兩根手指就輕而易舉地制住。
“乖點,你發燒了。”
“我不要那些,不要紫色櫻花。”
她瓷白的面板鍍上一層淡淡的粉色,眼淚怎麼都止不住,把他的領口也蹭得溼潤,像一汪小小湖泊。
不需要金屋銀樓來標榜安全感。
她能賺錢,可以養自己,可是在她的認知裡,只有愛才是能夠組建一個家庭的關鍵,不是利益相依。
但姜蝶珍從來是個不切實際的空想家,想要這種溫暖的感覺久一點。
她很擔憂有一天真的愛上他了,得到的只有虛空。
“景煾予,如果有天你不需要我了,一定要告訴我,我這個人很後知後覺,你不說我不會知道的。”
她像小小翠碧雀鳥撲稜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