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馬車已到了院子巷子口,一股刺鼻的酸臭味撲面而來,燻的山川睜不開眼,媛媛習慣這裡的味道出入自然。 “神仙姐姐,這裡又臭又髒你們就別進去了,前面我自己走,不遠了。” 媛媛指著前面的一個小門說:“就是那裡。” 白蘭擺擺手,“沒事。” 這味道,對於天天與血肉相伴的軍醫來說再平淡不過。 在媛媛的帶領下她們進了一個小院落,院子不大,破敗不堪,卻充滿了童聲笑語。 二十來個與媛媛年齡相仿的孩子正在小院裡打鬧,還有兩個年齡稍大的坐在院子裡洗衣服,還有一個稍大的像是病了躺在裡面昏昏欲睡,身旁一個小女孩正為她擦臉。 看到白蘭,兩個年齡稍大的女孩衝上前來將媛媛拉到身後,對著院裡的孩子們大聲喊道:“都趕緊回來!” 嬉鬧的孩子們很聽話,像小雞一樣躲到了大女孩身後擠成一團。 女孩緊皺眉頭警惕性的上下打量白蘭,隨後抽出袖口中一把有缺口的小刀,說:“你是誰?來幹嘛的?” 媛媛從大女孩身後探出小腦袋,“純兒姐姐,她是好人,她是仙女姐姐,她還給了媛媛好多饅頭跟肉包子。” 聽到肉包子,身後的小傢伙們各個探出小腦袋瓜子睜大眼睛朝白蘭望來,隨即齊刷刷的看向山川手中的大袋子。 另一個大女孩厲聲教訓,“你忘了可兒姐是怎麼死的嗎?那些人就是用饅頭騙走她的,還有......” 說著回頭看了眼躺在裡頭草蓆上的大女孩,流下眼淚,說不出話來。 媛媛低下了頭,好一會,拿出別在腰間的袋子放在白蘭跟前,說:“仙女姐姐,饅頭還你,我不要了。” 白蘭心裡一陣揪疼,她們到底經歷了什麼人間險惡,小小年紀已對這個社會充滿恐懼充滿不信任。 思索間,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與說話聲,聽起來約莫五六個人,有男有女。 果然,一個濃妝豔抹的老女人帶著四個男人進來了,站在最前面的男人穿著不俗,非富即貴,後面跟著三個壯漢,各個人高馬大。 兩個大女孩趕緊張開雙臂將後面的小女孩圍在身後角落裡,手中緊緊抓著那把破匕首,大聲吼罵道:“ 滾出去狗官!害死了可兒又傷了月兒,還想幹嘛!” “純兒姑娘啊,話不能這麼說,能被言大人看上那可是你們的福氣,做妾也總比在這裡討飯的強,怪只怪她們福薄,進府幾天就病了。” 說話的是剛進來的老女人,看這架勢,煙花地的老鴇無疑了。 身後的穿著富貴的男子走上前,摸了摸下巴的鬍子,色眯眯的盯著站在最前頭的純兒,露出一抹淫笑,“這妞兒長的不錯,夠個性。” “這不,性格太潑辣了,怕傷了言大人。”女人一副討好的訕訕笑道,那笑容,看得讓人作嘔。 男人偏頭笑著再看向純兒身後的孩子們,嚇得孩子們縮的更緊了,“想不到這破窟裡竟藏著這麼多小美人。” “再不滾,別怪我不客氣了!”純兒再次怒吼。 看著純兒用生命守護孩子,白蘭想起了自己上一世在一次秘密任務中,她就是這樣護著受傷的戰友,以一敵三。 “小美人不要急,你們會結伴而行的。”男子轉過頭,朝身後的三個隨從使了一眼,“除了那個快死的,其餘統統帶走,可別傷著了,言大人會心疼的。” 三個壯漢撩起袖子,像三個無情的機器人往女孩們靠近,抓過純兒的手往回拉。 小女孩們對著壯漢又是打又是咬,可終究人小無力,這些傷害對於受過專業訓練的打手來說根本就是撓癢癢,只見三個壯漢扯了純兒跟另外個女孩往院外走。 “住手!畜生!豬狗不如!連孩子都不放過!”山水終於忍不住了,指著那男人一頓大罵。 罵完又轉向老鴇繼續罵:“你也是個女人,你這輩子不下蛋還想害了孩子不成,這些孩子才多大,6、7歲呀!你怎麼忍心把她們送給那些男人做那些事!舉頭三尺有神明,你就不怕遭天譴嗎!” “你你你!你是誰啊!你懂什麼,我這是為了她們好。那可是京兆言大人,能伺候言大人那是她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阿呸!要這麼福氣你怎麼不親自去伺候?想必你也知道自己長的跟頭豬一樣沒人要,才想出這種路數來討好言大人吧,活該你只能當個老鴇伺候男人,無兒無女沒人送終,將來就算入了土也要被雷劈屍,永世不得超生!” 山川罵的過癮,絲毫沒注意到那男人異樣的眼神。 “你你你!”老鴇捏著帕子指著山川,氣的臉上一陣白一陣青說不上話,一口甜腥噴出來。 “你你你什麼你!趕緊回去看看自己還有幾斤幾兩肉可以賣,再晚了別說言大人,就是礦邊的男人都嫌你。” 老鴇一個白眼氣暈倒地。 白蘭扶額,這丫頭真是太有潛質了,還能把人活活給罵死的。 院子屋頂,一個黑色影子默默蹲在角落裡,直冒冷汗。 主子叫他送白小姐出門其實是讓他送她們安全回府,以免有人殺人滅口,不想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