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看著駱養性,他大概知道駱養性在想什麼,估計是又想到了第一次二人見面的時候了吧。 當然估計實情肯定不會像是他想的那樣,駱養性以為自己掌握了他的全部證據,但實際上,朱由檢什麼都沒有。 而他當時之所以將他的所有貪贓枉法的事情都能說出來,只不過是籠統的說而已,細節留給他自己去對照,去猜。 很簡單,從歷史上知道駱養性做過一些錯事,而對大明現在朝堂的糜爛狀況有了深度瞭解之後,朱由檢就更加明白,史書上所記載的恐怕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 既然是冰山一角,身為大明最大的間諜組織錦衣衛最高都指揮使,你說駱養性沒犯過這些錯誤,那是不可能的。 理論上來說,只要不是那種大罪,小罪名你隨便說,絕對都能對的上。 這個時候,只需要利用說話的藝術,就能讓他心裡自己給自己去對應哪些罪行。 畢竟單純的說他犯了什麼罪,不說具體事件,他自己對應的比你調查的都快。 更何況當時的朱由檢是斬釘截鐵的告訴駱養性他犯了這些罪的,說完這些之後,朱由檢又告訴他,給他一個機會,他自己承認罪狀,那朱由檢給他一個成為真正心腹的機會。 駱養性進行了什麼級別的內心掙扎朱由檢不知道,反正三天之後駱養性給了他一疊厚厚的罪己書,上面都是羅列了他自己犯過的錯誤。 朱由檢看了,裡面記載的很詳細,不過人都有僥倖心理,這裡面肯定不會是全部。 所以朱由檢當著駱養性的面就將那份罪己書給撕掉了,然後告訴他,以前犯過的,不管他寫沒寫的,都既往不咎。 反正當時朱由檢都能看到駱養性額頭上的冷汗都冒出來了。 後面的幾年,隨著朱由檢不斷的敲打,駱養性這個人也確實做到了忠誠和老老實實的,至於朱由檢為什麼知道,自然是因為他有了另外一撥人。 東廠。 作為大明另外一個鼎鼎大名的間諜機構,東廠的名號在後世的影視劇當中更是鼎鼎大名,而且幾乎都是作為反派出現的。 至於短暫存在過的西廠等就不提了,至少在崇禎朝是沒有了。 東廠在崇禎朝其實有些沒落了,不過不要緊,畢竟它還在存在,而且還是錦衣衛的上級,所以想要重新建立起來很簡單。 而東廠的人員其實數量一直都不多,但有些事情朱由檢剛開始也不需要太多的人。 東廠的人才是最容易控制的,畢竟他們都是太監出身,而且很多都是從小進宮去勢,他們唯一能信任的就是朱由檢,或者說他們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朱由檢。 現任東廠的都督是朱由檢任命的王承恩,也就是歷史上跟隨他一起上吊的那個王承恩。 “回陛下的話,近一年的時間,我們籌措經費二百萬兩。”駱養性低著頭說道,他當然不能說貪汙,而是更換了一個名詞。 畢竟這些錢都上交陛下了,現在的駱養性自然是不會留下一分一毫。自己底褲都漏沒了,這個時候還敢貪,那豈不是自己找死? 還好,陛下現在也很大方,所以他現在能拿的錢比以前可是要多不少。 這種錢拿的可就沒有心理負擔了,所以駱養性現在很輕鬆。 “這些世家大戶還是有錢啊。”朱由檢忍不住感慨了一聲。 作為擁有監察百官的權利的錦衣衛想要貪錢可不要太簡單了,尤其是專門找這些世家大戶,貪汙腐敗的官員,那搜刮錢可太容易了。 駱養性低頭不語,這話他該怎麼說?陛下藉著他的手瘋狂的跟世家大戶斂財,而且還有跟許多犯罪之人斂財,這……怎麼看都怎麼覺得不靠譜,這天下還是陛下你的天下啊。 這麼搞,天下不是亂了嗎? “想不通?”朱由檢淡淡的看著他問道。 “是。”駱養性老老實實的回應了一句。 這幾年駱養性是真的完全看不懂陛下,不知道陛下到底在想什麼。 “你覺得,這太下已經爛成了這個樣子,你覺得朝堂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這個改革要先從什麼地方開始?”朱由檢看著他問到。 駱養性頓了一下,這個話題太大了,雖然他也讀過書,但他一個錦衣衛都指揮使,更多的是偏向於武將,對於治理國家而言,駱養性屬實不擅長。 “臣愚鈍。”駱養性安心請教道。 “看著我。”朱由檢開口道。 駱養性抬起了頭,然後他就看到了令他震驚不已的一幕,因為陛下直接伸手指向了他自己。 “這個改革,必須要從我開始,而這個造反也必須要從我這裡開始,想要這個國家變好,要先造自己的反!”朱由檢冷聲開口道。 “這……”駱養性驚得瞠目結舌,不是,陛下何故造反啊?啊,也不對,陛下……這天下都是陛下你的啊,這……造自己的反? 駱養性覺得自己腦子都不太夠用了。 這幾年陛下一連串的動作,比如說陛下讓錦衣衛從全國各地尋找了一位替身秘密培養,駱養性以為陛下是要對諸多朝廷眾臣以及世家大戶動手,為了自己的安全才準備的替身。 但萬萬沒想到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