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臉疲憊的朱由檢，李自成不知道為什麼就突然有些衝動，他直接開口道：“陛下，我李自成如果站在你這邊，這大明能重新改天換地嗎？你讓我打誰我就打誰。” 李自成的話是有些衝動，沒辦法，情緒到了。 他說出來之後，心裡就多少有些後悔，但說出口的話，就跟潑出去的水一樣。當然如果朱由檢能夠給他一個位置，李自成真的不介意投降。 而旁邊的牛金星心裡則是嘆了口氣，這一切都是朱由檢空口白話，當然了，身為皇帝，朱由檢冒著生命危險能夠出現在這裡，那就沒有必要撒謊。 而且他說的很多事情，不仔細想好像覺得沒什麼問題，但是仔細一想就發現，這才應該是事實的真相。 畢竟開封就在不遠處，圍攻了兩次，傷亡巨大都沒有攻打下來，但是洛陽以及還有不少的其他城市真的可以說象徵性的攻城，然後就拿下了。 這差別也太大了。 牛金星也開始在等朱由檢的答案。 聽到李自成的話，朱由檢笑了笑，然後搖搖頭道：“我跟你說了，這就是一個巨大的染缸，你要是進來了，想要出去就沒那麼容易了。” “而且你進來，最後遭殃的其實還是那些百姓，以及跟隨你的那些將領，不知道多少人會被他們給清算，說實話，朕都沒有辦法阻止。” “最重要的是，現在的大明，你覺得真正的敵人是誰？”朱由檢看著他問道。 朱由檢的拒絕有些出乎李自成和牛金星的預料。 如果說剛剛李自成說出那番話之後就有些後悔的話，現在朱由檢一拒絕，李自成反而要問個為什麼了，他有些不開心。 “陛下，我的意思是，我並不是向大明朝廷投降或者是接受招安，而是站在陛下你這邊，你說我打哪裡我就打哪裡，你說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李自成重申了一下自己的立場。 他怕朱由檢搞錯了自己剛剛的意思。 朱由檢笑了笑，笑的很開心，良久他才開口道：“闖王啊，有你這句話，朕這一次來的就值了。” “但朕想說的是，現在你我皆是身不由己，這些話我可以跟闖王你說，但我不能向天下說，因為沒有人相信。” “這些話闖王你和牛金星相信，但你要是告訴你麾下的其他將領，他們會認為你是不是中邪了，他們也不會相信。到時候有可能你們二人都有生命危險。” “有些話，可能只有我們當事人相信，除此之外，這天下就沒有人相信了。因為天下人都認為是朕要滅掉你們這些人，然後挽救這大明，而不是朕為了他們天下人，而放任你們自流。” “我想跟你說的是，這大明的真正的敵人，是關外的女真，現在叫清朝。如果有一天，你能攻破北京，要記住誰才是真正的敵人。” “日後你要是殺一些貪官汙吏之類的，儘管殺，但那些普通人以及一些明軍的俘虜，能放就放了吧，因為他們日後才是守護大明的根基。” 朱由檢面色平靜的開口道。 李自成和牛金星二人一臉的愕然，因為朱由檢這個話……攻破北京？這不是相當於大明滅亡了嗎？ “陛下你這是？”李自成沒忍住問了一句。 “你知道嗎？之前大明國庫告急，軍餉不夠，我曾經想過讓朝臣捐款籌集軍餉，但經過統計，你知道這些朝臣願意捐獻的數字是多少嗎？”朱由檢淡淡的問道。 “不知道。”李自成回答的很乾脆。 “大概二十多萬兩。”朱由檢臉上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 聽到這個數字，看著朱由檢臉上的苦笑，李自成嘴角都忍不住抽動了一下，他殺過不少世家，官員，宗室他可是知道這些人到底有多少錢。 二十萬兩？整個大明朝堂所有朝臣？怕不是一個地方富縣的縣令家裡都快要能夠湊夠這麼多了。 “所以啊，如果闖王你有機會拿下北京，你到時候幫我看看，這些朝臣到底能夠湊集多少銀兩。”朱由檢扯著嘴笑了笑道。 李自成：“……” 他總感覺是朱由檢要做什麼事情。 “你這，到底是何意？”李自成忍不住問道。 “過段時間，在川蜀之地，會有一個大明的藩王會宣佈造反，宣稱要打造一個全新的大明。這算是我跟他之間的約定，他前面肯定是不會離開雲貴川之地的。他能不能成功，我不知道。” “但現在的大明，如果想要破局，只能徹底砸破這個局，讓整個大明破而後立，浴火重生！而這一切，我改變不了。” “所以，不管是你還是他，不管誰成功了，都記住一點，這些普通的百姓才是大明真正的根基，有些戰爭是免不了的。但普通的兵卒不該死，普通的人不該死。但那些貪官汙吏，世家大族，只要為惡鄉里的，只有血才能夠洗清他們身上的罪惡。” 說到後面，朱由檢的語氣變得冷酷起來。 李自成深吸了一口氣，朱由檢的話他當然聽懂了，但是正是因為聽懂了，李自成才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因為朱由檢跟他心裡面的朱由檢完全是兩個極端。 更重要的是，朱由檢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