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禾模稜兩可地敷衍了幾句，下意識尋找安露的蹤影。 她沒找到安露，一問方知安露今天沒來練劍場。 就在熱鬧的當會兒，一襲紅豔法衣的東方無涯現身。 這日天空碧藍如洗，偏他明豔張揚，衣袂翩躚，彷彿從天而降的仙人，既聖潔，又邪魅勾人。 他一出現，全場沸騰。 事實證明，大家還是高興得太早了。 東方無涯並未打算親自傳授道法，只讓小白教大家練劍。唯有一人例外，待遇特殊，那人當然就是沈青禾。 沈青禾練劍時東方無涯在一旁親自指點，讓所有人矚目。 剛開始沈青禾還有點不自在，但機會難得，有東方無涯親自指點，就連她新創的幾招劍式攻擊力都更強。 大家羨慕嫉妒沈青禾可以得到東方無涯的親自指點，但沒有人敢指謫東方無涯的不是。 左宗主只讓東方無涯來授課，可沒指定東方無涯教導誰。 沈青禾也是天極宗的弟子，天賦極佳，得東方無涯指點似乎在情理之中。 換作往日，舒袖肯定會打趣沈青禾一番。但因沈之瑤傷情不明，她沒有這份心思。 待到傍晚時分，其他人陸陸續續離開，唯有沈青禾被東方無涯留堂，原因是沈青禾有一招劍式沒學好。 沈青禾重複同一劍式，大概半個時辰後，東方無涯仍冷眼瞅著，沒有叫她停下。 她只好繼續學這一劍。 這一劍正是沈卓劍術的最後一劍，名為“排山倒海”。 東方無涯見過沈卓用這一劍，加上沈卓化神期的修為，這一劍的威力讓他刮目相看。 沈青禾雖然學習劍法多年，但以前只是用來強身健體，近兩年才正式開始修煉。近兩年沒有人教她，她都是靠自己以前學來的劍式慢慢摸索練習，所以並不知道自己這一招用的並不精準。 所謂差之毫釐，失之千里，說的正是沈青禾這一劍式的狀態。 “本君演示一遍，你看清楚。”東方無涯隨手取出一把靈劍，隨手揮出一劍。 這一劍式正是排山倒海，他一劍揮出，地動山搖，劍氣所到之處，地面四分五裂。 他收劍後，一揮衣袖，地面便恢復了正常。 沈青禾看得目瞪口呆，她吞了吞口水：“師叔還能再演示一遍麼？我方才沒看清楚。” 東方無涯平素是個沒耐心的，這會子面對沈青禾這張求知若渴的臉，實在說不出難聽的話。 他抓住沈青禾的手腕，手把手教她這一劍怎麼運氣，劍式如何運用。 “這一劍名為排山倒海，若你的修為到極致，有催枯拉朽、侵吞山河的威力。虧你還是沈卓的寶貝女兒，竟然連他成名的劍招都學不好。今日這一招學不好，你也不必回去了。” 東方無涯雖然語帶苛責，不遠處偷看的舒袖卻隱隱聽出了寵溺的味道。 她吞了吞口水，一回頭，發現有不少人跟在她身後偷看。 “看什麼看，都走了！”舒袖連忙趕人。 “你走便是，我們還想看看。”其他弟子捨不得離開。 一是因為能讓東方無涯親自教導太難得，二來大家都想知道東方無涯和沈青禾之間有沒有曖昧關係。 事實證明他們留下來是對的，能親眼看到無涯君出劍。 分明只是隨便比劃的一劍，卻勢如破竹，讓他們目瞪口呆。 但若說無涯君與沈青禾之間有不尋常的男女關係，好像言過其實。 舒袖見其他人不走，自己也索性留下來繼續偷看。 等到天黑了，東方無涯還是不滿意，沈青禾便繼續練，也不叫苦叫累。 一個教得認真，一個學得專注。 時間長了，大家都覺得無趣，紛紛離開了練劍場。 此刻連舒袖都沒想到，沈青禾練這一招足足花了五天時間，不曾離開練劍場，也不曾闔眼，期間不斷重複同一招。 就連左岸也忍不住過來練劍場一看究竟。 他很篤定一件事，無涯明明對沈青禾動了情的，只是這人不願意承認罷了。可他親眼看到無涯傳授沈青禾劍法時的冷酷無情，他又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又整整五天過去，這天傍晚時分，東方無涯終於開了尊口：“勉強可以。” 任何一個修士花十天時間，一天十二個時辰日以繼夜地練同一招都會覺得疲累無趣，沈青禾當然也是。 但她知道定是自己沒有練好，無涯君才不滿意。她覺得自己沒有天賦不要緊，但勤奮點準沒錯。 “累了？”東方無涯朝沈青禾招手。 沈青禾乖巧地走到他跟前：“累倒是其次，就怕自己練不好。” 東方無涯表情難得溫柔，目露讚賞：“你練得很好，也不缺毅力，只要持之以恆，將來你的成就會讓所有人矚目。” 他這樣枯躁無味的訓練，沒幾個人能忍受，但她無怨無尤，堅持了整整十天，就證明她是個有毅力的丫頭。 沈青禾用力點頭，笑彎了美眸：“我一定不會辜負師叔的期望！” “張嘴。” 沈青禾下意識便張了嘴，東方無涯見她如此聽話，唇角微彎，他往她嘴裡扔了一顆丹藥才道：“回去吧。” 沈青禾吃下丹藥，覺得這顆丹藥的味道好像跟她以前服下的丹藥味道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