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祈一聽坐不住了，立刻帶人來鷹見愁崖下檢視。

現場一片狼藉，血跡斑駁。

僅留下一副副支離破碎的白骨。

經過幾天的工夫，屍體已被山裡的動物們啃食得七零八落。

偶有幾幅殘骸上，還附著少許沒啃乾淨的腐肉。

對於這些叛國逃亡之徒，鳳凌當然不會再浪費力氣讓他們入土為安。

天葬，或屍骨無存，是他們最好的歸宿。

墨祈沉默。

他在推測，這些屍骨中到底有沒有鳳鳴的？

忽然，他感到一股毛骨悚然的危險正在臨近。

冥冥中，有一雙凌厲至極的眼睛盯著他。

墨祈打了一個寒噤。

他的直覺一向很準。

從小到大，他憑藉過人的直覺，逃過了多少次大大小小的刺殺和危險，他已記不清了。

他立刻一揮手，“撤！”

跟著他過來檢視的，都是他的心腹親兵，聞言立刻上馬，將他圍在中間，潮水一般的四散退去。

崖上，鳳凌藉助王欣的系統監視功能，已準備跨上小黑脊背，飛下懸崖，給墨祈致命的一擊。

他想以最小的代價，結束這場戰爭。

那麼，刺殺墨祈，是最好的辦法。

沒想到他屬兔子的，逃得倒快。

鳳凌嗤笑一聲，轉身向王欣求助。

“欣欣，看來我們不得不按原計劃，到墨祈的營帳去走一遭了，你陪我去，好不好？”

隨著兩人關係的進展，他現在與王欣說話，是越來越親密，也越來越隨心了。

王欣作為被兵臨城下的西涼人，當然是義不容辭。

冷兵器時代的戰爭，殘忍，冷酷，而又無情。

想到刀槍加諸於人的肉身上，成千上萬的人受傷，血肉翻飛，缺胳膊斷腿，被砍腦袋，王欣心中就湧起深深的不適感。

作為被動迎戰的一方，王欣當然也想早日結束戰爭。

但，她不能主動沾染這因果。

身負系統，也不是讓她為所欲為的。

她的系統主要功能是救人和收錄。

救人，要救未身負罪惡之人。

若不小心救下惡人，惡人做下的惡業，她也要承擔責任，被扣與其惡相應的功德。

收錄，要收錄有價值的生物。

收錄新奇的，或歷史上已失傳的，對人和社會有意義或有研究價值的生物。

如此，隨著她的成長，強大，她的系統才能不斷完善，升級，被賦予更多的功能。

這是一個相輔相成的過程。

在對方沒惹到她之前，她若主動出手，隨著她出手的程度，會被扣除相應的功德值。

功德值扣沒了的時候，也就是她系統消亡的時候。

鳳凌是與她有婚約的親近之人，但還不是親人。

一日不成婚，她就不能主動幫他，替他承擔因果。

要怎麼做，還需要鳳凌主動來提。

當下，王欣放出了小黑。

但兩人沒有坐到它背上，而是隱身於空間中，附身在它身上。

小黑展翅，揮動著巨大的羽翼，向墨祈一行人追去。

墨祈在回營途中，幾次發現有隻巨鷹盤旋在他的頭頂。

一次兩次是巧合，但次數多了，就不得不惹人懷疑了。

這不能不說王欣以前蟄伏的那兩年，苟的太厲害了，才無人得知這鷹與他們有關係。

才能在這一次的戰事中，成了一支奇兵。

墨祈只想到這鷹可能是誰訓養的，用來偵察或送信什麼的？

卻打破腦袋也想不到，他最大的敵人，就隱身於這隻鷹身上，正在明目張膽觀察他。

墨祈心中不安，總覺得有人盯著他。

但前前後後找遍了，連個鬼影子都沒見著，除了盤旋在頭頂的那隻鷹。

他叫來弓箭手，張弓搭箭，準備把它射下來。

但，這鷹成精了！

只要弓箭手一拿弓，胳膊還沒抬起來，它就嗖的一聲飛遠了，飛到一般箭程絕達不到的距離之外。

胳膊一放下，它又賤嗖嗖的飛回來了。

如是幾次，墨祈心頭也被激起了怒火。

騎在馬上，眼睛狠狠地盯著那鷹，呼哧呼哧直喘氣。

那鷹看到他生氣，越發來勁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