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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殿州驚濤 71、曲琅的傷心往事和查戶口

選好車和馬,殺一負責套好馬車。杜誠也到牲口院來了。蘇瀾和劉奇自然一通感謝。 “一樁小事不足掛齒。”杜誠微笑道:“我會盡快起身回京。估計年後,殺四辦完事就要回殿州了,你們有事找他。” 蘇瀾上了馬車,杜誠還悄悄地湊到車窗邊道:“爺三、四月份會再來,到時候給你帶好多書。你也抽時間再想想,還有什麼賺錢的好主意?” 當然有啊,比如,那有釘耙和金箍棒傍身的豬哥和猴哥的故事…… 蘇瀾乖乖地道:“喔。祝殿下一路順風!”說罷,又露出可愛的笑容。 蘇瀾和劉奇兩個人只有劉奇會趕馬車,所以曲琅和小麻雀自然出手相幫。 聽說蘇瀾要去鐵匠鋪,曲琅道:“小姐,我聽我乾孃說,你準備熬蔗糖?你放心,年後,四海客棧就要開張,到時候我會負責幫你把蔗糖銷賣到大成的東西南北!” 蘇瀾高興地道:“那就謝謝你啦!” 她想了一下又問道:“麴秀才,殿州你最熟悉,知道哪裡有磚瓦賣嗎?” 曲琅笑了,道:“這你可找對人了!我們家在龍虎山腳下有兩口窯,就是燒製磚瓦的。你要多少,告訴一聲,我派人給你拖到家。” 當下,劉奇和曲琅坐在客車車廂的前面,一邊駕車一邊聊天。蘇瀾也挪到車廂靠口那兒,和兩人聊著天。而小麻雀則駕著貨車,在後面跟著。小麻雀少年心性,揮著鞭子,唱著歌謠,可高興呢。 客車上是踏雪無痕,貨車上是獅子吼。兩匹馬都是彷彿水洗過似的,鬃毛飄飄,毛髮閃亮,光滑如緞;骨架健壯,肌肉豐滿,丰神俊逸。它們邁著優雅而又穩健的步伐,拉著馬車,馬蹄嘚嘚地敲擊著地面,疾步走在殿州府城的大街上。果然是殿下的東西,就是好! 蘇瀾道:“麴秀才,你們家不是開四海貨棧嗎?怎麼還燒了磚窯啊?” 曲琅嘆了一口氣道:“我乾孃阿水孃家開四海貨棧,我們曲家,卻是燒窯的!” “難怪!”劉奇道,“剛才聽你說,年後四海貨棧就要重新開業,你就要去幫乾孃做生意。你不是秀才麼,難道要放棄功名嗎?豈不可惜?你曲家爹孃會答應嗎?” 曲琅嘆了一口氣道:“我乾孃這麼大年紀了,如果沒有人幫襯的話,四海貨棧那是絕對撐不住的!我呢,不到十歲爹孃就死了,我跟阿水哥交好,我年紀比他小,總是他護著我!所以我們結成異姓兄弟。乾孃一直對我很好,我也覺得她格外地親。所以幫她就是理所應當。” 蘇瀾很是感慨,原來曲琅是個孤兒!跟阿水娘認作乾親,那也是惺惺相惜吧! 曲琅繼續道:“其實我也不是曲家的子孫!我爹先過世,半年後我娘也過世了,臨走前才告訴我,原來我不是爹孃的親生兒子,而是打小抱養來的!” 蘇瀾心想,麴秀才的身世還真是悲慘啊! “所以,我非常渴望親情!我覺得,功名固然重要,但親情更重要!我乾孃年輕守寡,哺育兩個兒子,還要打理生意,甚是辛勞!本來就被奶孃抱走了遺腹子小魚兄弟,後來又被蘇長起這個王八蛋逼死了大兒子,還拐帶走了兒媳!可憐悲苦,世上罕見!如今,撐著生意,就是想能有一天尋到小魚!”曲琅感嘆道:“我決定了,找到小魚兄弟後,我再去考功名!再說,我幫著乾孃,實際也是幫我!我也想趁著到處周遊的機會,尋找我自己的的爹孃!” 蘇瀾聽了,心裡忽然一動。一個找爹孃,一個找兒子,會不會那麼巧,阿水娘就是曲琅的親生母親?又一想,這種機率還真是低得很啊! 蘇瀾搖搖頭,把這個念頭藏了起來。 劉奇道:“既然你是抱養的,總應該有書信啊、襁褓啊,或者你身體有什麼印記之類?” 曲琅道:“沒有書信,襁褓當時也被我爹孃換掉給扔了。至於身體上的印記倒是真有一個,在我的左腿膝蓋以下有一大塊燙傷的疤。我後來懷疑,我是被遺棄的。” 劉奇突然激動地道:“我說,你的親孃不會就是阿水娘吧?” 曲琅楞了一下,然後長嘆一口氣道:“如果這樣那可就是萬幸了!不過,這不可能啊!一來,我的年齡比小魚哥要小兩個月;二來,我也沒聽乾孃說小魚哥腿上有燙傷疤痕。三來,也是最關鍵的,我們兩家就隔著三條街巷,沒道理,阿水孃家的奶孃偷了孩子會賣給這麼近的鄰居?她就不怕被發現了麼?” 劉奇和蘇瀾都沒有吱聲。這確實說不通。 馬蹄嘚嘚地響著,馬車咕嚕嚕地響著。下午的陽光西斜,把馬兒和馬車的剪影投射在地上。剪影有些變形,但仍然很矯健,跳躍得很歡實。看著這跳動的剪影,蘇瀾有些恍惚,彷彿回到了前世。她想,這種案件,若在前世,警察會怎麼做? 突然,腦子裡靈光一閃。她問道:“奇哥哥,我們殿州居民,在府衙裡都有戶口嗎?” “有啊。這可是關係到稅賦的大事。咱們大成王朝以前還收過人口稅,後來先皇太宗,也就是當今聖上的父皇,在順嘉五年,改革賦稅,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