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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雲城狼煙 3、匣子

殺四追上來時,蘇瀾一行正在路邊的茶攤上悠閒自在地打尖喝茶,吃火燒飲醪糟。 殺四羞愧無比,訕笑道:“縣主,我不該收留那對母子,引來了匪禍。” 蘇瀾一笑,正色道:“非也。既然這母子倆千里迢迢、千山萬水、千辛萬苦、千方百計、千難萬險要回雲城老家,那就跟我父親這個新任雲城總兵有莫大關係!父親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 她頓了頓,繼續道:“雲城衛城剛剛經歷北狄破關,可謂人心浮動,亂象叢生!桑樹鎮守將隋茂死於北狄之手,本來被皇上下旨褒獎撫卹,卻被老軍戶千里奔赴京城,告發其不顧百姓生死,棄城而逃,以致一敗再敗,一潰千里;而隋茂的叔叔、正二品驃騎大將軍、雲城總兵隋光,堂堂將軍,畏敵如虎,龜縮在雲城不敢動彈,致使丟了桑樹鎮、石崖城和丹石城三座衛城,守將盡皆犧牲,百姓更是死傷無數,房屋焚燒殆盡。之後,因為戰亂、雪災、疫病、饑饉,十村不存一、二,九死不得一生!如今,軍戶幽死於京都牢中,大皇子不思救災,卻替隋光到處喊冤,此案竟然成了一場糊塗官司!可他無論怎麼上躥下跳,雲城丟關總是不爭的事實!如今隋光被擼了所有官職,卻是我父親頂替上陣!在此局勢混亂之際,我們可得替我父親留點心眼!” 殺四驚呆了,道:“縣主,您是說,這母子倆的事情關係到朝堂?” “不然呢?”蘇瀾肅然道,“你想想,窮困潦倒、寂寂無名的母子,不僅被人下達了蠟丸懸賞格殺令,而且兩條人命竟然價值十萬!實在古怪又詭異!誰這麼一擲千金索取別人的人頭?這母子千里迢迢,一路殺伐,從京城逃去雲城,總歸是危及了一些人的利益,只怕關係著一些權貴的身家性命和錦繡前程!” 殺四瞠目結舌,好半天才道:“要不,我問問他們究竟是誰?” “不必!”蘇瀾望著正在一張桌旁喝茶吃火燒的母子倆,眼光不由落在高信須臾不離胸前的那個四四方方的靛藍粗布包裹,不覺惘然。仿若保護性命一般,究竟藏著什麼?既然視若生命,為什麼懸賞的人卻視如鴻毛,捨棄不要? 蘇瀾深深地嘆口氣道:“來日方長。我想,到時候,他們會主動說的。你只注意照顧好他們,保證他們的安全就好!” 匣子成為了這對母子身上的特徵,說明他們拼死也要保護。而懸賞之人只看人頭不要匣子,說明,於懸賞者而說,匣子其實並不重要。 如果猜得不錯,那應該是…… 蘇瀾的眼睛閃過一絲精芒,嘴角不由勾了起來。 他們重新上路。一路上格外順遂。看來,失了箭鏃的方向指引,曹貴的人沒能及時跟上。 戌時正刻,他們到達了吉義鎮。 吉義鎮的規模和堆福縣城相當,這在整個太行山山麓算得上大城大鎮了。 吉義鎮沒有城牆。所以,一行人順利地進了鎮。雖然天色已晚,但是各色店鋪大開,商賈、馬隊招搖過市,人來車往,人聲鼎沸,甚是熱鬧。 按說,沒有城牆就沒有安全感。可偏偏吉義鎮駐紮有一支衛兵,成為了吉義鎮堅實可靠的保護者。 蘇瀾他們找了一箇中等規模的客棧住下。 吃飯、洗漱、抹藥、餵馬,一通忙碌。 今天,卞雍和吉貴因為逐漸適應了戎馬生活,比昨日情況好多了。吃飯時,還跟縣主拉呱了幾句。 蘇瀾就道:“卞公子,你不妨畫下路上經過的山川河流、城鎮村莊、礙口道路,莊稼作物、煤鐵礦藏、特產美食。但也不要熬夜,早點睡覺,明日還要早起。” 卞雍眼睛一亮:“謝謝縣主關心。一定早睡。”說罷,起身急匆匆回房畫圖紙去了。 吉貴和卞雍在石見都護府勘探銀礦時,配合默契,相得益彰,早就是完美搭檔,此刻也趕緊追去陪同。 殺四又不見了。蘇瀾一邊讓高三娘、高信母子歇息,一邊道:“這殺四愈發神龍不見首尾了,難道又去弄吃弄喝了?” 常樂、甘甜忍俊不禁。殺四去見小樂子和那三十個暗衛去了。誰讓誠王殿下讓瞞著縣主呢?只好辛苦殺四來回奔波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果然看見殺四弄了好幾個布口袋,裡面都是吉義鎮出產的美食,有烙餅卷臘肉,滷煮肥雞、山桃等,皮囊裡裝的不是醪糟,而是當地頗負盛名的野酸棗汁。他還鄭重其事地告訴蘇瀾:“昨晚巡視一圈,沒有發現形跡可疑之人。” 吃過早飯,大家準備出發時,殺四領著高三娘、高信過來。 高三娘、高信已經沒了飢餓悲苦之色,臉上也煥發著光彩。 母子倆下跪叩首。完後,高三娘道:“聽說公子今天要趕到淶源?也許,公子之前從未來過淶源,不知道當地的情況。” 蘇瀾確實是兩世都沒來過淶源。關於淶源的所有資訊都是來自於誠王殿下和一路收集的情報。於是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高三娘道:“公子有所不知。淶源地處太行山北端東麓,是商賈經過飛狐陘來往太行山的必經之地。商賈雲集,財貨集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