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真是荒唐可笑。 看起來無比重視人口,但好像又只管生。 將生育看做非常重要的事情,認真的對待每一個出生的胎兒。 生下來時,寶貝得不行,好像很在乎,好像很重要。 但當嬰兒長大成人後,卻又立刻變得什麼都不是。 其實被當成資源的又何止是女性。 女性是珍貴的生育資源。 那些可供女性挑選的伴侶也不過是配種的種人罷了。 至於這些伺候女性的男僕、男管家,更只不過是工具一樣的存在。 作為被養了十五年,還尚未投入使用“珍貴的女性資源”,鐵錘很清楚自己有囂張的資本。 別說她只是砸了這人,就算是把這人殺了,也不會受到什麼懲罰。 畢竟這個世界的男人實在太多了,大約屬於可再生的消耗性資源。 看著面前敢怒不敢言的管家,鐵錘隨手丟下沾了牛奶和血跡的手帕。 “大清早的,真是倒胃口,不吃了。” 她眼睛長在頭頂上,看也不看管家一眼,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回了房。 回到房中的鐵錘準備睡個回籠覺,養養精神。 當然,她也寄希望於自己能在睡夢中多恢復些記憶。 但剛要躺下,她突然福至心靈—— 等等,生活在伊甸園的女性會擁有隱私和自由,這種奢侈的東西嗎? 將房間厚重的床簾全部拉上,讓室內迅速黑下來後,她假裝躺下。 果然,黑暗中,她環視一圈,發現了好幾個一閃一閃的紅色小點。 僅僅是一個臥室,竟然裝了足足五個針孔攝像頭。 鐵錘冷笑, 突然,她眼神一凜。 等等,浴室該不會也裝了針孔攝像頭吧? 總覺得,是他們做得出來的事情。 深吸兩口氣,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她儘量平靜地走進浴室。 目光掃到洗漱臺上的一堆護膚品,她在姬夢的記憶中翻了翻,找到了可以利用的東西。 開啟洗漱臺上方的櫃子,在姬夢那滿滿當當的一箱子各種美容儀中好一陣翻找,終於找到了她要的紅光儀。 功效是什麼,她不關心。 找它,只是因為它的使用環境——需要關燈。 關了燈才方便找針孔攝像頭。 但若真有人在偷窺她,那她在廁所平白無故關燈,太容易打草驚蛇,讓背後之人發現不對了。 她才剛到這個世界,對這個世界瞭解不夠,自己的記憶也還模糊殘缺著。 在不能確保萬無一失的情況下,不宜這麼早就暴露自己。 紅光儀讓她可以正大光明的在廁所關燈。 很快,檢查結果出來了。 對於結果,鐵錘只想說:這些人的無恥程度還真是從來不讓她失望呢。 她捏緊拳頭,強忍著衝出去拿把錘子將所有隱形攝像頭錘個稀巴爛的衝動。 倒不是因為身體被暴露而感到羞恥。 既然男人可以肆無忌憚地光著膀子,女人憑什麼不可以呢? 之所以女性會因為暴露身體而感到羞恥。 不過是因為在當前的體系裡,男性是主體,女性是被凝視的客體罷了。 比起身體被暴露,她更憤怒的是這種無孔不入的監視方式。 就算是監獄裡的犯人,都不會被24小時連廁所都裝上監控的監視著。 因為犯人也被認為有人權。 但他們卻如此對待伊甸園的女性。 很顯然,他們打心底裡就沒拿姬夢她們當人。 雖然早知道他們是這麼想的,但表面上他們可是一直都掩飾得很好的。 至少姬夢的記憶中,她一直都很開心,覺得自己很重要,很珍貴。 如今這層遮羞被撕扯開…… 這讓她不由地想到某國,據說他們曾以法律的形式確認女性的地位等同於傢俱。 掬起一捧冷水衝了衝臉,重新調整好心情的她開啟燈,面上表現得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 重新躺會床上去休息,然而片刻後,她猛然睜開眼睛。 這具身體大約是從小不需要學習,也不需要思考。 人生十五年中,除了吃穿,沒有別的事情。 所以腦子長久不用,有些遲鈍了。 可怕的是,她似乎也因此受到了影響。 如此簡單的問題,她竟然這麼久才想到—— 如果只是為了監視,根本沒必要裝這麼多攝像頭。 畢竟,伊甸園為了保護“脆弱”的女性,不會讓她們接觸到任何有可能造成危險的物品。 別說菜刀、剪刀這種使用得當能殺人的東西。 這裡的危險物品甚至包括指甲剪和修眉刀。 會有專人定期來給這些女性修理指甲,修理眉形。 如此嚴防死守下,實在沒必要這麼誇張的監視。 她剛剛躺在床上時,在腦中回憶起那些隱形攝像頭的方位,突然心念一動—— 這些攝像頭像極了片場從各個角度去拍攝的機位。 這些針孔攝像頭的位置不是隨便選擇的,而是恰好能保證360度無死角的拍攝她。 即使是這顆遲鈍腦子,也在這一刻豁然開朗。 女性如此稀少,就算每位女性可以同時擁有4位伴侶,一生中也可以隨時換配偶。 但能夠有機會接觸到女性的男人還是太少了。 那些一輩子都沒機會接觸到女人的男人怎麼辦? 他們會不會因此不滿,抗議? 鎮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