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片刻前,在大殿外替鐵錘把風的凰妁突然腦中一陣劇痛。 緊接著一陣眩暈,整個人便像是被拉入一場夢境一樣。 在這無比真實的夢境中她看完了鬧劇一樣的神魔大戰。 更看完了自己悲慘如笑話的一生。 實在是太真實了,以至於她睜開眼後彷彿仍能感覺到那蝕骨之痛。 癱坐在地上緩了好一陣後,她做出了判斷。 那不是夢! 雖然她不信自己能被上天偏愛,特地給她示警。 但她看過景旌大殿中那幅畫像。 景旌為了那小花妖打傷芳馥仙子時,她也是在現場親眼目睹的。 所以,雖然那夢有些荒誕,但她願意相信。 為了自己能成功復仇,為了不受那萬獸噬咬之苦,她也只能先下手為強了。 提劍衝進去時,她想的是如果裡面沒有打起來,自己就假裝是發現可疑人影,前來保護魔君的。 之後再找機會對他下手。 如果打起來了,但狐妖落於下風,自己就衝過去護在魔君前面,然後趁其不備殺了他。 如果狐妖佔上風,那自己就直接幫狐妖。 但她沒想到自己太小看那狐妖了。 “他……死了嗎?”凰妁問。 鐵錘搖搖頭:“還沒,我覺得死了不如凍起來好,你覺得呢?” 凰妁沉思了片刻:“嗯,凍起來好。” 畢竟他現在還沒幹那些事,因為未來要做的事被殺也挺冤的。 但不凍起來會戀愛腦發作…… “是吧,不凍起來,到時候你就不得不殺他了。” 看穿一切的鐵錘微微一笑。 “所以,還是凍起來好。凍起來是在救他的命!” “是,我們在救他的命。” 凰妁接受和學習能力都很強,一秒就學會了舉一反三。 “說起來,他不以魔君身份出現,天帝就不會把他母親接出來。那他母親的命就也能保住了。” “甚是甚是。”鐵錘笑得很欣慰。 一道冰凍法術打出去,很快地上的景旌前魔君便被凍成了一個兩米立方的冰坨坨。 她走到凰妁面前:“對了,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新任魔君……” 略略一頓,她說了自己真實的姓名:“新任魔君,嬴鐵錘。” 團寵世界用假名是為了不暴露她記憶沒被清除,繼而暴露炮灰的存在。 但這個世界沒什麼可掩飾的了。 這個世界她是憑自己本事,強行打通的。 小垃圾炸了,她沒被清除記憶就很合理。 而小垃圾炸了,主系統遲早會發現這個世界的異常的。 更有可能,主系統早在小垃圾炸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這個世界的異常。 畢竟,小垃圾炸了也有很久了,不是嗎? 鐵錘素來是不憚以最大的惡意去想主系統和幕後之人的。 再加上之前差點被報恩給迷惑,她如今格外敏感警惕。 經歷的世界越多,她便對自己進入“環界”前的記憶越發好奇。 炮灰再博學畢竟也只是個系統,它所得到的所有知識全都來源於“環界”。 它所說的上層世界和下層世界只是“環界”資料庫中記錄的文字。 但真實情況到底如何,只有她這個來自下層世界的人才知道。 可她丟失了進入環界前的全部記憶。 在當代理司命的那些日子,她一直在想—— 上層世界如此先進發達,與下層世界的差距就像人與螞蟻一樣。 那他們為何不直接滅掉整個下層世界呢? 就算他們是和平主義愛好者,不喜歡殺人。 但對自己這樣來自下層世界的反抗者,直接像捏死螞蟻一樣捏死就好。 何必花費這麼大的經歷扔進“環界”來對她進行改造。 除非……下層世界並不像炮灰口中所說的那麼一無是處。 她能想到的可能性無非以下兩種—— 第一,上層世界需要下層世界。 第二,上層世界忌憚著下層世界。 很合理的猜測,但終究也只是猜測。 不清楚事實情況,一切就都是問號,都是迷。 但這也並不是壞事。 帶著這樣的問號去思考,會讓她時刻保持警惕。 比如她認為主系統應該是在她剛到天界後不久便注意到了這個世界。 時間至少是在她成為代理司命星君前吧。 她殺了原本的代理司命,所以她成為了新的代理司命。 這聽起來很合理,充滿了陰差陽錯的故事性對吧? 嗯,她一開始也是這麼認為的。 但當她開始拿起筆為下界的凡人書寫命書。 並一度因為自己的好惡,準備將那個害了連翹的書生下一世寫慘一些時,她猛然驚醒。 系統一直都試圖讓她按照既定的人設劇情過完一生。 這何嘗不是系統在書寫她的命書。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沒有人會希望自己的一生是早已被寫好的劇本。 世界是虛假的,但這些虛假的世界中有活人。 也就是那一刻,她忽然醒悟,意識到自己成為代司命或許並非偶然。 是主系統注意到她了。 是主系統故意給了她這樣的權力。 被壓迫一無所有時能保持本心,但當自己擁有了權力時,是否還能堅定信念? 糖衣炮彈永遠都比真槍實彈更加可怕。 有一種手段叫招安,是指用籠絡手段使人投降歸順。 在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