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作為一個生性謹慎的人,從不會無腦的莽。 她不會不知道她在東官郡這麼大肆殺戮會引來什麼後果。 但她還是搞了,只能說明她對這後果有十足的把握應對。 果然,很快安插在縣城中的眼線傳回訊息—— 朝廷說是派兵剿匪,其實也就是從附近的駐軍中抽調了一個千夫長帶了一幫新兵蛋子過來。 “什麼意思,一千人就想來剿滅我們,太瞧不起人了吧!”姐妹們對此很氣憤。 招娣卻對此早有預料,被輕視是她們身為女子必然會遇到的境遇。 如果一個男人被女人打了,大家只會嘻嘻哈哈嘲笑那個男人不行,而不會認為是那個女人厲害。 所以,她早就預料到,收到奏報的官員在看見所謂的“土匪”全都是女人時會是什麼表情。 一定是一邊覺得女人居然當土匪,簡直是要反了天了。 一邊又會翻著白眼,在心中嫌棄東官郡下的這些縣的衙役們都是廢物,居然連一群女人都搞不定。 再結合奏報中提到的詳細情況—— 她們總是雷霆出擊,掃蕩完立刻就走,並不戀戰。 據目擊者說,她們的人馬也不多,而且目標明確,並不濫殺無辜。 除此之外,她們特地挑在了這個天寒地凍的時候出動,也似乎是一個不願正面衝突的訊號。 這一切都給接到奏報的官員一種,對方其實並不敢正面對抗地感覺。 因此,駐軍在收到朝廷的指示後,完全沒有重視。 甚至都不覺得她們能叫“土匪”,只不過是一群發了瘋的女人而已。 上面軍官的態度必然影響到下面士兵的想法。 被派來執行剿匪任務的新兵蛋子們完全沒有任何危險意識,一路嘻嘻哈哈,儼然將這事當成了白撿功勞的機會。 嘴上還要得了便宜賣乖,開口閉口“咱們一群大老爺們去打女人,多少有點掉價啊”。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他們行進到山腳下曾經的楊家村地界。 眼前出現的是一些錯落有致的,看不出由什麼材質建成的奇怪建築。 看起來似乎是完全一體的圓柱形建築,高度足有四五人高,牆體上沒有窗戶,但佈滿了一些小孔。 當寨中的主力隊伍在外有仇報仇的時候,其他不適合出去衝鋒陷陣的姐妹們可也沒有閒著。 她們之所以先對山腳下的村子動手,當然是為了將山寨的範圍擴張到這些村子的地理範圍。 這些村子打造成進可攻退可守的據點碉堡,讓它們成為守衛山寨第一道防線。 前來剿匪的眾士兵並不識的此物,故而面面相覷:“這是……什麼東西?” “莫非是糧倉?”片刻後,有人大膽猜測,“我見過我們那邊的糧倉,圓筒狀的,和這個很像。” “糧倉的話,為什麼有那麼多巴掌大的小洞?” “這東西看著也不想能住人的。” “話說,我們到了這麼一會兒了,裡面也沒有動靜,應該不會有人吧?” 眾人議論紛紛,但也討論不出個什麼來。 帶隊的千夫長雖然也年輕,但能坐到這個位置的,多少也是上過戰場立過功的,多少有些戰鬥意識,能察覺到危險。 於是,他謹慎地點出十人,讓他們帶上盾牌,小心靠近那奇怪建築探查。 十人領命前去,隨著他們的步步逼近,面前的奇怪建築沒有任何動靜。 直到他們走到兩丈範圍內時,牆體頂部的孔洞中突然伸出數只箭矢來。 不等敏銳察覺到了的千夫長喊出一聲“小心”,箭矢齊發,直接從上往下掃射。 手裡的盾牌拿了個寂寞,派出去探查的十人立斃當場。 “老三——” “鐵蛋——” 士兵中相熟的同伴目眥欲裂,奮不顧身地衝過去。 “回來!立刻回來!”千夫長還是冷靜的,立刻衝著他們大喊。 但已經遲了,這一次數道箭矢從建築下排的那些小小的孔洞中平平射出。 這一次,他們見識到了那箭矢驚人的穿透力和射程。 不僅衝出去的幾人直接被射了個對穿,站在隊伍前排計程車兵們也被掃射倒了一片。 “快撤,快撤!”千夫長慌忙大喊,指揮大家後撤。 撤出去數丈遠後,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只見那轉瞬間便射殺了數十人的奇怪建築就那麼靜靜立在哪裡,依舊沒有傳出一點動靜。 在逐漸暗下來的天色映襯下,它看起來就像是個可怕吞噬生命的巨獸。 剿匪行動的首戰以死亡十七人,重傷九人,輕傷十四人的結果收場。 山寨中的瞭望塔上。 招娣站在一個鏡筒足足1.5半長,架在三腳架上的單筒望遠鏡前,將山腳下的情景全都淨收眼底。 “看來今天應該不會再有情況了。給山腳下的姐妹們發個訊號彈——留一人盯梢,其他人解除戰鬥狀態,好好休息。” “瞭望塔上的人還是每隔十分鐘看一眼各碉堡的情況便可。” 招娣說完將一旁的滴漏加滿水。 這是她做出來滴漏,每十分鐘水漏完,小鐵片就會敲一次桶壁鐘,算是個簡易定時鬧鐘。 一直盯梢實在難熬,有了這東西,盯梢之人就可以看看書,聊聊天,甚至發個呆什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