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目光落到堂下站得如同一棵青松般挺拔的張香巧身上。 她就站在那裡,和其他緊張等待著結果的考生們明明站在一處,卻生出一種格格不入之感。 她像是個超脫的世外高人,老僧入定般佇立在那裡。 她真的就只是來參加一場考試,她已經交出了自己滿意的答卷,結果如何,她並不關心,也影響不到她。 皇帝從她身上看到了一股孤直之氣。 他有一種預感,此女會成為他在處理世家之路上的一柄利刃。 “張……鐵錘。”皇帝終於開口叫了她的名字。 鐵錘出列,走到皇帝面前,不卑不亢的行禮。 “愛卿才高八斗,狀元非爾莫屬。” 皇帝是個惜才之人,而張香巧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權衡再三,他決定就讓張香巧,哦不,現在是張鐵錘了。 他決定預設張鐵錘的女扮男裝行為,讓她入朝為官。 鐵錘接收到了皇帝對她投過來的眼神暗示,也看懂了皇帝的意思。 她微微一笑,跪下領旨謝恩:“臣女領旨謝恩。” 清脆的女聲伴著一句“臣女”出口,如同一道炸雷落入水中,頃刻激起千層浪。 皇帝倒吸一口涼氣:!!! 怎麼回事,這張鐵錘的腦子是個棒槌嗎?! 而眾人驚得連此刻是在御前都忘了,驚呼與竊竊私語之聲此起彼伏。 鐵錘當然可以偽裝出男子聲音,但她為什麼要偽裝? 身為女子難道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嗎? “你……你你,你竟是個女子!荒唐,簡直荒唐至極!”主考官氣得鬍子一抖一抖的。。 鐵錘抬頭看向他,目光如針芒一般。 “方才主考官大人對皇上可是極力稱讚臣女來著。怎的?我是男子便是曠世奇才。如今知道我是女子,就荒唐了?荒唐在何處?” 這話卻叫主考官越發的惱羞成怒,只覺得自己方才那些讚美之詞都成為了鐵錘戲耍他的證據。 “你一個女子,不守婦道,竟拋頭露面,混跡在一群男人中參加科考?這還不夠荒唐嗎?” “哦?各位考官想必對科考非常瞭解。那麼,我國律法之中哪一條明確寫了女子不能參加科考呢?” “自然是有的。”主考官看向他的副手們,給他們一個眼神。 然而,迅速將科考規章制度翻閱了一遍的副手,面露尷尬之色湊到主考官身邊:“尚書大人,沒有……” 鐵錘聞言嗤笑一聲。 主考官知道她是在嘲笑自己,頓時面紅耳赤,強詞道理:“眾所周知,科考是為了選拔為官之人。你一個女子,如何能夠入朝為官!你這等行為如何不是胡鬧?” 鐵錘繼續以反問來回答:“神仙之中尚有女子,怎麼,女子都可為神,卻不可為官?老尚書是覺得你們比之天上的神仙還要尊貴不成?” 不等老尚書想出反駁之言,鐵錘輕蔑一笑,目光掃過堂上眾人腹部。 看的眾人不由地小腹一涼,夾緊尾巴,呃不是,夾緊雙腿。 “我只道這當宦官才需用到某樣特殊器官,沒想到正經當官的也需要啊。那倒是小女子我孤陋寡聞了。” “不知當官者要用那物件做些什麼?寫奏摺還是當驚堂木,亦或是能用它來抵禦外敵?” 在場的諸公都自詡斯文人,平日見到的女子也多是溫婉柔順的大家閨秀。 何曾見過鐵錘這般膽大且葷素不忌的。 “你……你簡直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老尚書怎能血口噴人?對於不解之事,我虛心求教,何來有辱斯文一說?對了,你還未回答我,為官必須得是男兒身呢?” 眼看著老尚書靠在身為副考官的吏部侍郎身上,一副氣得要厥過去的模樣。 皇帝擔心老尚書這個歲數,真氣出出什麼問題,終於不再裝縮頭烏龜了。 “尚書,尚書何必和一個小女子動這麼大氣……” 皇帝安慰調解的話還未說完,尚書卻似看見了救星般,驟然激動起來。 他努力站直身體,指著鐵錘,氣勢洶洶:“你隱瞞身份參加科考,你這是犯了欺君之罪,按律當斬!” 鐵錘眨了眨眼,語氣要多無辜就多無辜:“可是皇上一直都知道臣女的身份,何來欺君一說呢。” 此言一出,堂上幾十雙眼睛瞬間齊刷刷看向了皇帝。 皇帝尷尬地咳了兩聲:“咳咳,呃,那個……” 看皇帝這表情,眾人也明白了,顯然張鐵錘說的是真的。 考官中官職為御史者立刻想起了他的職責,出列跪下諫言:“陛下此舉視科考為兒戲,非明君所為!定是此女狐媚惑主,斬殺此女以證試聽!” 鐵錘翻了個白眼,來了來了,御史發動了傳統技能——怪女人! 反正亡國滅種都能怪女人! 皇帝為了她這個女人做了錯事,自然是要怪她了。 更何況,她還個長得不錯的女人,那勾引這口鍋自然要扣上去了。 不過,這種羞辱對別的女人可能有效,對鐵錘,簡直是蚊子在耳邊叫一樣煩人。 對於煩人的蚊子,自然是要拍死的。 鐵錘轉身大步走到跪地的御史面前,居高臨下看著他。依舊是用反問來回應話題。 “皇上何錯之有?歷年,王公貴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