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久不語,楚定江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可以出聲。
“咳咳。”安久清了清嗓子。
凌子嶽站起來,對安久道,“姑娘可還安好?”
“挺好。”安久道。
高大壯輕輕哼哼兩聲,腹誹道,你是挺好,整個河間府不都好了。
“那凌某就放心了。”凌子嶽不兜圈子,直接問道,“姑娘是控鶴軍中人,可知道那威力巨大的弩箭是何物?遼軍有多少?”
此事讓他這幾日食不能下嚥夜不能安寢,倘若遼軍手中持有大量那種弩箭,莫說有三十萬人馬,就是一百萬人馬亦會如這次一樣。
安久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就好像冷兵器時代突然出現了威力巨大的槍炮,於是說的很詳細,“這種東西叫暴弩,我們不久以前也曾遇見過,威力十分巨大,但是在清掃遼國奸細的戰爭中,發現他們擁有的數量也不多,總共加起來不會超過十個,遼國會有多少我們不得而知,但估計製作這種暴弩的材料很稀少難得,所以並不會有太多。”
“就算有幾十把也很驚人了!”凌子嶽嘆道。
大宋也有兵器監,主要的責任就是研發和製作兵器,他們送來的兵器質量無可挑剔,可是已經很久不曾做成新的兵器了。
“將軍讓趙監軍下令吧。”高大壯突然插了話,“我們可以前去遼國查探。”
楚定江攏起眉頭,這麼一來。安久也要隨之犯險。
遼國不乏高手,他們幾個深入,恐怕是凶多吉少!
“不必透過趙監軍,我親自去一趟。”楚定江低沉的聲音響在帳中。
高大壯彎起眼睛,往楚定江身邊湊了湊,“大人為國為民,真是好官。”
凌子嶽聽見他們的對話,沉重的表情不禁鬆了幾分。“今日才知我道不孤,凌某甚喜。”
楚定江看了一眼波瀾不驚的安久,他不是為國為民,而是為了某個懵懂無知的混賬。
他如夜魅閃身離開,安久頓了一下,默默跟他奔出好遠。
到了空曠的河岸,楚定江忽然停住,回頭看向她,“你跟來做什麼?回去。”
河風吹得玄色斗篷烈烈作響。他的連被帽兜投下的陰影全然遮住,看不清表情,但是聽語氣有些不悅。安久站在距離他十丈之外。沒有上前。也沒有回去。
楚定江見她沒有過來,便抬腳上了橋。
待過橋之後,察覺身後尾巴還在,扭頭瞧見她纖細的身影站在橋上,發現他回頭,便停了腳步瞅著他。那雙眸中映著月光,盈盈發亮。
“回去。”楚定江道。
安久沒有說話。
而他前行一里路之後,那尾巴居然還在。
“不用千里相送,聽話,快回去。”楚定江揮揮手。
可是看見那個身影依舊不動。楚定江便知道她是決定要跟著了。
兩人僵持了一會,楚定江無奈道。“過來吧。”
安久眉梢揚起,飛速的奔了過去。
楚定江看見她這個細微的表情,心中亦莫名的愉悅起來,“你要跟著我去遼國,可曾同高什長說過?”
安久搖頭,“他就像放了別人家的羊,領回來再領回去,平時不管咱們。”
楚定江大笑,“阿久,你真的有大姑娘嗎?”
不僅是個大姑娘,還是個老姑娘了!
安久疑惑的看著他,“有什麼問題?”
“像個孩子。”楚定江道。
“你最近分辨力確實有點問題。”安久認真的道,“以我在殺人方面的成就,完全可以證明我的頭腦和行動力不僅遠遠高於孩子,還遠遠高於一般人。”
楚定江啞然失笑,摸摸她的頭,“不許驕傲。”
安久拂開他的手,道,“我就是覺得你最近各方面都有下降的趨勢才跟著你,萬一你突然痴呆,好歹有人把你領回來。”
“知道你這麼關心我,我很高興。”楚定江伸手攬過她的腰,足下發力,在月夜裡疾馳。
耳畔風聲呼呼,安久臉頰貼在他的左胸膛,感受隔衣傳來的溫度,聽著強有力的心跳聲,心裡感受到了只有在放羊時才有寧靜,甚至多了一種沐浴陽光的溫暖。
安久抬頭,看見他沒有覆面,下顎上長著短短的鬍鬚,於是抬手摸了摸,“我想看看你。”
楚定江腳步微緩,然後慢慢停下來。
“我臉上有傷,待會來回來之後,我讓莫思歸醫治好它,你再……”
楚定江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