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從長計議”,讓安久無言以對,她想,是不是應該想法子綁走梅嫣然?
但想想還是算了,上輩子被追殺的還不夠嗎?這輩子不求百分百的能避免重蹈覆轍,至少也不能平白拉仇恨吧!
安久想罷,看向梅嫣然的一剎那,發現了她目光中一閃而逝的防備與疏遠。她有一點點受傷,但很快又釋然,對於一個不知道用什麼辦法佔據了自己女兒肉身的孤魂野鬼,不打殺已經手下留情了。
梅嫣然看她笑,一時也不知道應該再說點什麼,因為無論她說什麼,自己都不會完全相信。
站了幾息,梅嫣然便閃身出了屋子。
安久倒水,送到嘴邊的時候又停住,把水壺裡的全部倒掉,轉身去廚房重新燒水。
母親雖好,但無奈不是自己的呀!
梅嫣然有那樣的反應,她不得不防。
安久一邊燒水一邊在想,短短時間裡,身邊發生了許許多多的變化,他們都有自己的選擇,只有她沒有,隨波逐流,命運把她推到哪裡她便在哪裡飄著,始終沒有一個方向,甚至都沒有想過自己存在於這個世上的意義。
就連梅久都知道奔著嫁人生子的目標而去,而她就是一個殺人機器,上頭下了一個命令,她便執行,所想所做,無不與任務有關係,她不是沒有頭腦,只是早已忘記如何去自發的思考和選擇。
安久沒有想過施展抱負,更不曾想過嫁人生子……
那麼,她的路在哪裡呢?
安久面上映著灶膛裡暖融融的火光,綻開一個自嘲的笑容。她是一隻只知道跟著鼠群跑的老鼠,抽空還鄙視身邊經過的人——你們這群愚蠢的人類!
其實最可悲可笑的是她自己吧。
鍋裡的水沸騰,安久用水瓢舀了端到院子裡,準備直接就著水瓢喝。
月色如水。她站在隋雲珠開闢的菜園子邊,看見才撒下去不久的菜種子,已經冒出了嫩綠的芽兒。
“不能用熱水澆灌!”隋雲珠看她端一瓢著熱水走到菜園邊盯著菜苗瞅著。便忙從屋裡躥出來阻止。
安久一手叉腰,一手端著開水。淡定的扭頭看著撲過來的隋雲珠道,“你有夢想嗎?”
隋雲珠動作猛的一頓,甩了甩因力道回彈而被振到發麻的手,怪異的看著她,心道,這不是又犯病了吧?於是小心翼翼的回話,生怕哪句刺激她。“有。”
“啥夢想?”安久很感興趣的問。
隋雲珠看看她手裡的熱水,擔心她會突然潑到地裡,要不然潑到他身上,肌肉微微繃緊。“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我想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娶一個淳樸的姑娘,過著安寧日子。”
此刻他一點沒有悠然自然的感覺。
“唔。”安久想了想,“我倒是認識一個淳樸的姑娘。”
隋雲珠半緊張半疑惑。
“她已經嫁人了。可惜嫁的不太理想,不如我把她介紹你給?”安久心中的淳樸姑娘,也就是梅久。
隋雲珠沒接這話茬,忍不住問她,“你端著熱水做什麼?”
“喝啊!”安久用一種看白痴的眼神看著他。
“咳。這樣啊。”隋雲珠放下心來,這才接著她的話說,“我現在還是身不由己,哪裡有福氣娶妻呢!”
“是不是福氣很難說,她就愛哭哭啼啼。”安久把水瓢湊到嘴邊,嘬了一口,“你愛不愛這一款?”
隋雲珠無語了,有這麼說媒的嗎?不僅說個有夫之婦,還盡撿著不好的說。
見她很認真的等著回答,隋雲珠只好呵呵,“我喜歡潑辣點的。”
一聽這話,安久就絕了心思,梅久這輩子說句狠話都難,但是她把隋雲珠的話記在了心裡。
隋雲珠兀自不知,自己今日的話會讓他下半輩子“悲劇”了,只當是哄神經病的。
“我先回屋了。”隋雲珠道。
安久嗯了一聲,又陷入沉思,與隋雲珠的對話一下子激發了她的靈感,既然自己找不到方向,那便助人為樂吧!幫助別人完成夢想,也是個不錯的路子啊!也算是彌補手上的殺孽。
安久是行動派,想到就去做,喝完一瓢水便去了李擎之的屋裡。
李擎之正倒掛在房樑上練功,發現安久進來,便躍了下來。
黑乎乎的屋裡,隱約能看見安久眼裡發亮,“你有夢想嗎?”
李擎之愣了一下,第一反應和隋雲珠一樣,這姑娘又犯瘋病了。
“坐。”李擎之心想千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