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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改變

第二百一十七章

安久藏身在官府內,待所有護衛的注意力都被華容簡吸引時,悄悄從另外一邊翻出去。

她還沒有想好究竟要不要把梅氏家主的玉佩交出去,所以暫時沒有去找梅政景,而是易了容,在城裡轉悠。

汴京城的河邊種有許多柳樹,春日河間畫舫穿梭,絲竹聲聲,很是熱鬧,安久轉悠了好一會兒,在主河道的下游貧民區發現有一些人家在河岸邊擺攤,招攬畫舫上的生意。那些人大多賣的是新鮮的花兒。開春不久,花開的不算多,這些提前綻放的鮮花便成了稀罕物,是那些郎君討樓裡小姐歡心的常用之物。

安久看了一會兒熱鬧,便折道順著一條支流走。

這邊大隻的畫舫開不進來,兩岸房屋破敗,沒有有什麼好風景可觀,因此僻靜許多。

走了一小段,安久看見前面有人擺攤,賣的是雲吞。擺攤之人一襲衣袍洗得發白,正坐在垂柳下釣魚。陽光透過樹蔭,刺眼的光斑落在他臉上,讓人乍看之下分辨不出容貌。處於這等艱苦環境裡的那份悠然自得,讓安久停住腳步。

她在不遠處站了一會兒,才靠近,撿了一條低矮的小板凳坐下。

那人聽見動靜,側了側耳朵,似乎試探的問,“客人吃飯?”

安久隨手拿起桌上放著的一本書,“一碗雲吞。”

那人笑的很開心,“客人稍候。”

他放下簡易的魚竿,用石頭壓住,轉身慢慢走到爐火旁。

安久翻了幾頁,發現看不懂書中內容,便擱到一旁,去觀察那青年。對上他目光沒有焦距的眼眸,發覺竟然是瞎子。安久仔細打量他,此人不過二十歲出頭,樣貌並不算太好看,但是白皙乾淨,通身的書卷氣,讓人看著十分舒服。

盲眼青年洗了手。掀開乾淨的布。下面露出二十來個包好的雲吞。光線照在他面容上,神情顯得分外平和。

雲吞下鍋,香氣很快便飄了起來。

不一會,青年端著碗放在安久面前的桌子上。“客人請用。”

安久舀起一個咬了一口,野菜混著豬肉的香氣頓時溢滿口中。這東西雖說滋味不夠濃郁,但是清清淡淡也很爽口。

她吃著吃著,便聽見對面青年的肚子發出咕咕的聲音。

青年笑的羞澀又尷尬。

安久動作停頓了一下,旋即風捲殘雲一般的吃完整碗,問,“多少錢?”

“七文錢。”青年報完價錢,怕安久覺得貴,又煞有介事的解釋道。“裡面放了不少豬肉。”

安久摸了摸。掏出一角銀子塞進他手裡,起身離開。

她到了時常上,買了一袋麵粉,割了一塊豬肉,返回河邊的混沌攤。把東西放在桌上,“這些東西給你,過些天,我還來吃。”

盲眼青年還沉浸在一晚雲吞賣了一角銀子的震驚中,一時不曾反應過來。

靜了一會兒,青年急急問道,“怎樣稱呼恩公?”

回答他的只有河風拂過柳葉的簌簌聲。

他到桌邊,摸索上面的面和肉,喃喃道,“其實雲吞裡只放了豬油……”

雲吞最多隻值兩三文,若不是實在困難,他也不會黑心要七文,第一次做虧心事,竟反而得了好心人的打賞,他很內疚。

“我知道。”

安久突然出聲,嚇了那青年一跳,“恩公沒走?”

“嗯。”安久屏息之後,就連*階的武師都難察覺,更何況一個不會武功的盲人。

“在下欺詐恩公,實在當不得這些恩賜。”青年掏出銀子放在桌上,起身恭恭敬敬的施禮。

“收著吧。”安久道,“自己傻就算了,不要把別人當成和你一樣傻。你是以為別人都沒有吃過豬肉?還是以為自己撒謊撒的很完美?”

青年面露羞慚,空洞的目光彷彿透過安久在看向遠方,“那恩公為何還……”

“我樂意。”安久其實只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待著仔細的想一些事情,而非樂善好施,“你叫什麼名字?”

“敝姓武,字令元。”盲眼青年道。

“你讀過書?”安久想讓自己變的正常起來,於是試著同他聊天。

以前的心理醫生說,她需要與人交流,需要接觸更多正面的、陽光的人事物,她覺著華容簡很陽光,但是那廝說一百句有九十九句都胡扯,反倒不如眼前這個素不相識的瞎子。

安久現在漸漸能理解楚定江常常找她說心事的原因了,一個人內心負面的東西積壓久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