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光去看上面那出牆的嬌豔紅杏,嘴角慢慢泛起淺淡笑意,眼底亦是少見的溫柔。
“寧玉,我來了。”莫思歸手指輕輕從扇面劃過。
“寧玉是誰?”安久驀地開口。
莫思歸被唬了一跳,“你沒睡著!”
“寧玉是你的相好?”安久問。
“看來下回安神藥好還要加量。”莫思歸嘀咕一聲,接著道,“她叫秋寧玉,我倆指腹為婚。誒?先不打你還愛聽人私事兒的人呀!”
安久沒有他人*的愛好,她只是很好奇,什麼樣的人能讓一個玩世不恭的傢伙如此情意款款。
這事對於莫思歸來說也不是什麼隱秘,他此刻也想找人傾訴一下,“寧玉的父親與我父親是莫逆之交,又同朝為官……”
莫思歸的父親單名清,字等閒,曾任太醫院提點。而秋寧玉的父親秋健在御前司供職,官職雖然不高,但是經常能在御前走動,是個極好的差事。
秋氏夫婦婚後三年無所出,便請莫思歸的父親診治,半年後秋夫人懷孕,恰好莫夫人剛剛生了個兒子。
在兩位夫人懷孕八個月時,莫等閒便斷出腹中胎兒的性別,秋氏夫婦便起了結親的意思。
秋健樣貌英武,秋夫人年輕時又是汴京數得上號的美人,他們的女兒就算全撿著缺點長也差不到哪兒去,且兩家相交多年,彼此知根知底,莫等閒便歡歡喜喜的做主定下了這門婚。
莫思歸道,“寧玉不同於一般的大家閨秀,性子爽朗,自小就扮作男裝與我一塊耍。”
秋健好不容易才得了個閨女,寵得跟什麼似的,捨不得打捨不得罵,竟是任由一對小兒女混作一處玩,直到秋寧玉十三歲以後才被秋夫人關在家裡學女工。
“比你小一歲,那年紀不小了。”安久半晌插了一句嘴。她多少也知道,在這裡女人婚配的早,有的甚至十一二歲就嫁出去了。
莫思歸快二十了,人家姑娘能等到這會兒?
“秋伯父在寧玉十五歲那年過世,三個月後她便溺水身亡。”莫思歸眼睛發紅,“可遍尋不見她的屍體,我始終不能相信她已死。”
安久偏頭看著莫思歸,他仰了一會兒頭,逼回眼淚,笑著道,“我心裡很想依約提親,可是我家滿門盡亡,祠堂被毀,我娶了她反倒讓她變成無根的孤魂,還不如就這樣吧。”
“我總覺得自己又重生了一回,世界已經不再是那個世界。”安久恍惚道。
“此話怎講?”莫思歸問。
安久道,“我去試煉回來,一切都變了,連流氓都變成了痴情種子。”
對她和藹關切的智長老突然變得冷酷無情,梅久隱匿了,好像從沒有存在,一向吊兒郎當的莫思歸又……
她大約知道這其中的人情變化,但又覺難以理解。
莫思歸正沉浸在回憶的憂傷之中,聽安久這麼說,不禁薄怒,“我就知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