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清風微揚起衣發,阿順笑靨嫣然,“姐姐。”
“阿順。”梅久滿心歡喜,正欲上前握住她的手,卻陡然聽見安久重重咳嗽了一聲,只好訕訕收回手。
阿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主動伸手勾住梅久的臂彎,湊近她小聲道,“姐姐,我有些緊張。”
安久立刻怒道,“給我離這個女的遠點!”
只有梅久能聽見安久的聲音,但兩人肢體上的感受同步,安久不習慣這樣靠近一個人,本能的想給阿順一個過肩摔。
“阿順。”梅久很是為難,想推開阿順,又找不到什麼藉口。
梅久沒有順勢安慰,使得氣氛略有些尷尬。
雯翠只裝著沒有聽見,笑道,“兩位娘子,請上船吧。”
阿順奇怪的看了魂不守舍的梅久一眼,讓她先上了船。
為防止阿順再靠過來,梅久特地挑了船頭最窄的位置,只能容下她一個人。
待所有人都上了船,船在水中慢悠悠的前行。
阿順不知梅久為何突然疏離,心中不安,打算找個話題打破這種沉悶的場面。她詢問身邊侍婢,“雯碧,我不太懂家中規矩,見到老夫人,可有什麼禮數?”
梅久看向雯碧,她的長相與雯翠很是不同,一張瘦長的臉並不怎麼漂亮,有些厚重的單眼皮,看人的時候白眼珠多黑眼珠少,也不太愛笑,說話倒是還算和氣,“咱們老夫人待人和氣,膝下兒孫又少,現在多了兩個孫女,她老人家很歡喜,娘子無需多慮。”
雯翠介面道,“是呀,我們老夫人才不像剎雲居的那位,她老人家可親著呢!”
“家裡有兩位老夫人嗎?”阿順奇道。
雯翠解釋道,“兩位老夫人是妯娌,咱們老夫人是嫡長媳,剎雲居老夫人是二房的正妻,兩位老太爺都不在了。”
安久聽著她們的敘述,大約瞭解這個家的情況,梅氏目前大致上分為兩房,大房人口少,二房則子孫繁茂。
小船悠悠,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便靠岸。
幾人陸續下船,入眼是一大片松林,周圍周圍栽種的數目亦全都是常青樹,被晨霧浸的碧翠欲滴,與別處的秋葉凋零景象大不相同。
一名著煙色衣裙的少女站在小渡口上迎接,“雯碧、雯翠兩位姐姐回來啦!”說著又笑盈盈的給梅久和阿順行禮,“小婢春衣見過兩位娘子。”
阿順見梅久一副不知該說什麼的樣子,便道,“春衣姑娘無需多禮。”
安久不滿道,“你還能再草包一點嗎?白瞎一張能拿出手的臉!”
這話自是獨對梅久說。
站在晨曦之下,梅久對安久的懼怕少了點,委屈道,“我本就是個村姑,不會做大家閨秀。”
安久又得到一段回憶:梅久一直生活在鄉間,但梅嫣然還真沒有把她當做普通的村姑養,琴棋書畫樣樣不曾落下,不過是她平日接觸的人少,所以有些認生。
安久一邊欣賞著風景,一邊幽幽道,“人之所以凌駕在其他物種之上,是因為人會一種高階偽裝的本領,你活到這麼大連最基本的偽裝都不會,可見是個殘次品。”
梅久不懂她說的某些詞彙,然而因為心靈相通,能夠大致理解這段話的意思。她不知如何辯駁,只得垂下眼睛看著腳尖。
“抬眼!”安久令道。
“到底怎樣你才滿意!”梅久覺得這鬼管的也忒寬了點!
兩人在內心的交流無人能夠聽見,可是一直關注梅久的阿順很清楚的看見她面上一閃而過的惱怒。
“到了。”雯翠提醒道。
梅久這才抬頭。
避香居的建築與旁處的雕樑畫棟不同,青牆黛瓦與松木相結合,處處透著樸實大氣,頗有秦漢之風。
建築與青松掩映,溪流潺潺,幽靜意趣。
幾人在屋外駐足,春衣快步進去稟告,須臾返回將她們迎入。
梅久緊張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手心全是溼膩膩的汗。這對安久來說絕對是一種慘無人道的折磨,她一槍幹掉一個團心跳都不帶加速一下的,而此時卻只能被迫的感受這種緊張感。
更何況,安久以前在正常狀態下心跳是每分鐘四十五次,梅久是九十多,本身就適應困難,如今從四十五直接跨越到一百二,真個像心臟要飛出來似的!她懷疑梅久是不是下一刻就要猝死。
想指望梅久是不行了,安久趕緊用意識控制。
或許是梅久下意識的逃避,她竟然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