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整日裡的心情雲端谷底,生生被氣暈了好幾回。
“讓開讓開!”
一群衙役撥開發愣的人群。
盛掌庫快步走進來,站在臺階下衝莫思歸拱手,“在下控鶴院盛掌庫,見過莫神醫。”
莫思歸打量他幾眼,這人一身碧sè官服,面上罩著半截銀sè面具,只能看見毫無特點的薄chun,他膚sè雪白,與銀sè面具輝映,令人印象深刻。
與此同時,盛掌庫也在觀察莫思歸,他一身赭sè布袍,一根桃木簪半挽長髮,展開的扇骨在陽光下折射出的幽紫恰映在他一雙含笑的桃花眼中,光影隨著他緩緩搖晃幻作遙遠天際的虹,綺麗而神秘。
他摺扇一收,背起藥箱迎上前,很是自來熟的拉著盛掌庫,“快走快走。”
臨走,他還不忘同華容簡作別,“來世你若生成女子,我們再續今世緣啊,老子真的很喜歡女人!”
“本郎君也是,你也要生成女子啊!”華容簡依依惜別。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眾人覺得被耍了。
樓小舞一直噙著的眼淚終於落下來,莫思歸真是半點沒有將她放在眼裡啊,哪怕是朋友,也不會當她是空氣。
華容簡目送那個身影,修長的手指把玩著空酒杯,瞧著燦如晚霞的鈞窯瓷,忽然就想起了梅十四那張介於清純和穠麗之間的臉。
“可惜啊……”難得他看上一個女子,卻註定不是同一條道上的人。
莫思歸拉著盛掌庫走出一段路,終於吁了口氣,甩開摺扇,呼哧呼哧的扇著風,“最不耐煩黏黏糊糊的道別。”
啟長老連死別都乾乾脆脆,乾脆的他心頭髮疼。
莫思歸心情又黯淡下來。
盛掌庫請他上了馬車,問道,“神醫為何不去控鶴軍,反要到控鶴院?”
“某人欠我情,我欠某人情。”莫思歸咧嘴笑道。
前者是樓明月,後者是安久。
盛掌庫自然不明白,但他一向不是刨根問底的人。
到了控鶴院,盛掌庫沒有請徐質前來讀心,亦不曾把莫思歸的資料入庫,只道,“神醫有何要求,凡是在規矩之內,在下無不滿足。”
“你們這兒是分組的吧,把我分給梅十四一組。”莫思歸就這一個要求。
樓明月欠著他的情,他不急著討,可是他欠了別人的若是不還就渾身不舒服。
盛掌庫不囉嗦,揚聲道,“來人!”
“在!”
“帶神醫在玄壬的屋舍旁安頓,另外告知四位教頭,莫神醫歸玄字組。”
……
盛掌庫出去的時候,四位教頭就得到訊息了,他們都在等,因為像莫思歸這種神醫手裡必然有不少有益練功的藥,他們都願意好生請回來供著。
地教頭聽見訊息,當下氣的砸碎了一桌子的茶具。
玄教頭ji動的渾身發顫。
另外兩位教頭則保持沉默。
……
外面正是白天,但控鶴院的住所浸在一片黑暗之中。
一人挑著燈籠在前面給莫思歸帶路。
安久坐在房門前的石階上,盯著那一點燈火越來越近,忍不住站了起來。
“表妹。”莫思歸看見安久,笑著打了聲招呼,彷彿他們昨天還見過面一樣。
“神醫,您的屋子就是那間。”引路人指著安久隔壁的那間房道。
“知道了。”莫思歸道。
“小的告退。”引路人把燈籠交給他便離開了。
安久面無表情的盯著他看了須臾,“莫思歸,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天下的去處,有人不敢去,有人不願去,哪有人不能去的?”莫思歸半真半假的道,“我一生中僅有交集的兩個女人都在此地,我有什麼理由不來?”
樓明月剛要開門出來,突然聽見這番話,便垂下了手,收斂氣息靜靜立在門前。
“你的一生才開始。”安久道。
莫思歸醫術高超,名聲不錯,著實沒有必要來這裡蹚渾水。
“你不瞭解我。”莫思歸收了摺扇,挑著燈籠走向石階,衝安久伸手。
安久知道他要把脈,這是他見到她必做的事情,便將手伸了出去。
莫思歸捏住她的脈搏,探了一會兒便鬆開,轉頭向樓明月的房間笑了笑。莫思歸的經絡屬xing是極為少見的“風”,有著不同於常人的靈活xing和敏銳xing,在樓明月收斂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