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走一陣,前方就出現了一絲亮光,尋著亮光找去,那怪異的聲音越來越近,就如同在耳邊迴盪一般。 空氣中除了那一絲絲的血腥氣之外,似乎又混入了其他的怪味,像是有什麼東西腐爛了,可偏偏這一股氣味中,又夾雜了一縷香火氣,更顯得怪異無比。 又走了一段,向右拐了一下,前方突然間豁然開朗,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洞窟! 洞內火光閃爍,瀰漫著一縷縷白色的煙氣,陣陣哀嚎呻吟之聲從洞窟內飄散而出。 等靠近之後,洞內的詭異情形,更是讓人不寒而慄! 只見這洞內環繞著石壁,插滿了紅色的蠟燭,蠟燭油一滴一滴地淌下來,滴在地上,如同一灘鮮血。 搖曳的燭光之中,一尊巨大無比的泥胎菩薩佇立在正北方,高約十數米,頭幾乎已經頂到了洞窟的頂部。 這菩薩微微低垂著眼皮,左手在胸前結了個法訣,右手抬起,抓著一把紅色絲線。 紅色絲線向下四散開來,繃得筆直,在絲線的另一端,卻是纏繞著十數人! 這些人有男有女,滿臉驚恐,他們的腦袋、手足,都被那紅色絲線纏住,如同提線木偶般立在原地,除了眼珠子微微轉動之外,身體其他部位不敢稍動。 我甚至在其中看到了王一俠,那絲線緊勒在他脖子上,把他勒得臉色鐵青,一直踮著腳尖,這才不至於被活活勒死。 另外還有幾名第九局的兄弟,也在其中。 在他們的腳下,躺著一具四分五裂的屍體,腦袋和手足齊齊被切斷,與身體分離,在他上方,飄著幾根血跡斑斑的紅色絲線。 很顯然,這人原本是他們當中的一員,只是由於某種原因,如同木偶一般被絲線分解掉了。 在這群人的左側,有一個巨大的石盆,盆子裡又坐著十餘人,這些人額頭上裂開了一道手指來寬的口子,雙手扒著臉皮,發出一陣陣哀嚎聲。 剛才我們聽到的怪聲,就是來自於此。 看這些人的情狀,甚至不用猜,就知道是中了面魘,只不過似乎受到了某種禁制,這些人雖然不停地哀嚎,雙手也扒上了臉皮,卻並未去撕扯。 這群人裡面卻是有幾個熟面孔,其中有鄭家的三個弟子,另外還有玄悔道長的兩名徒弟,清風和明月。 在這兩撥人的正中,是一個石頭做的香案,上面插滿了香,香火煙氣不停地蒸騰而起,讓整個洞窟內都有些煙氣繚繞。 在泥胎菩薩的背後,卻是擺放著一排排的靈牌。 靈牌上的姓氏,絕大多數都是姓邵。 想必這些都是邵家人的靈位,其他姓氏的,不是邵家的媳婦,就是邵家的弟子。 而在洞窟的正中,正立著四個人,面朝泥胎菩薩,背對著我們。 只不過看背影也能認出其中三人,分別是玄悔道長和鄭元德、鄭元武兄弟。 另外還有一名身材敦厚的男子,聽陳家姐弟倆低呼了一聲“爸”,那顯然就是嶺南陳家的掌舵人陳關山了。 在洞窟的兩側,擺放著兩排的桌椅,此時兩邊都坐著人。 其中有一大半都是生面孔,不過我在人群中,卻是見到了兩個人,邵子龍和邢鋒。 在眾人面前的桌子上,擺放著一溜碗碟,碗碟裡盛放著米飯、蔬菜、肉食、魚、甚至還還有一大塊的肉骨頭。 只是些東西早就已經腐爛了,上面爬滿了蟲子,在不停地翻滾蠕動。 “客人終於到齊了,請入座。” 忽地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如同奔雷般,在洞窟內翻翻滾滾,如同自天而降,帶著一股巨大的威壓! 這一道聲音,赫然是來自那一尊巨大的泥菩薩! 我見左側一排末尾,果然還空著一桌,當即走了過去坐下。 周浩海和陳家姐弟倆正準備跟著我入座,就聽那聲音再度響起,“你有資格坐麼?” 這一聲怒斥,如同雷霆霹靂一般,震得桌上的碗碟都抖了幾抖。 周浩海並不作答,轉而走到洞窟正中,與玄悔道長等人站在一起。 我見陳家那兩姐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坐還是跟著周浩海他們過去,就道,“你倆發什麼呆,還不坐下來?” 二人這才在我邊上坐下。 桌上的飯菜散發出一陣陣的腐爛氣味,一團團的蟲子在飯菜中鑽來鑽去,把姐弟倆看得臉色發白,大氣也不敢出。 我看了一眼對面。 正巧邵子龍也看了過來,給我使了個眼色,刑峰也衝我挑了挑眉頭,看了一眼泥菩薩以及被泥菩薩控制的王一俠等人,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以及洞窟四周。 我大概就明白他們的意思了。 這洞窟之內佈置了禁制和法陣,王一俠等數十人都在那泥菩薩掌控之中,只要我們稍有異動,他們就會立即身首異處。 這些人除了第九局的兄弟們之外,還有周、鄭、陳這嶺南三大世家、玄悔道長兩名徒弟以及其他前來芭山的各路風水界人士。 這也就難怪眾人不敢輕舉妄動。 不管是邵子龍還是刑峰,都不擅長禁制陣法,這兩人衝我急使眼色,就是讓我趕緊琢磨琢磨破解之道。 我見邵子龍也在這賓客之列,雖然還是難以確定他跟這事有沒有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