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嘎吱……” 隨著所有人屏住呼吸,那抓撓聲隨風飄了過來,時遠時近,卻又有些飄忽不定。 “去找找!”鄭元德一聲令下。 眾人立即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尋摸了過去。 只是怪異的是,那聲音有時聽來在東,不一會兒似乎又飄到了西邊,沒有個定數,讓所有人一頭霧水。 “進去找找!” 鄭元武踹開一棟房子的門鎖,帶著人進去,其他人也紛紛開始破門而入。 這鎮子裡雖然空無一人,但房舍眾多,建得密密麻麻。 我側耳傾聽片刻,縱身上了房頂,手指在眼前一抹,開了望氣術。 放眼望去,整個芭山鎮被一層灰濛濛的氣息所籠罩,晦暗難明。 就在距離我不遠的地方,卻有一絲淡淡的黑氣直衝而上。 我順著屋簷掠出,在房頂上疾走,接連穿過十數棟房舍,等來到其中一棟平房的屋頂,左足往下一沉,咔嚓一聲,踏裂屋頂,身形直墜而下。 灰塵瀰漫之間,只見屋中赫然停放著一口棺材。 哪怕我從小就跟各種棺材打交道,但看到眼前這麼一口棺材,卻還是讓我吃了一驚。 這口棺材的材質沒什麼特別的,就是普通的柳木,但這口棺材,實在是太過巨大。 足有一人多高,長度更是幾乎頂滿了整個房間,單這一口棺材,就足以比得上六口普通的棺材相加。 棺材上沒有刷漆,也沒有任何花紋雕刻,就是極為古樸粗糙的原木,只有在棺材的頭尾上,寫著兩個血淋淋的大字。 一個是“亡”,一個是“魂。” 亡魂。 “嘎吱,嘎吱……” 只聽到一陣怪異刺耳的抓撓聲,從我的身後傳來,但不過片刻,那聲音卻又出現在了我的左側。 我並沒有理會,因為這聲音雖然飄忽不定,隨時變換著方位,但其實就是從我眼前那口棺材中傳出的。 只不過這口棺材的構造十分特殊,打造棺材的人更是在棺材上下了某種禁制,以至於哪怕有人在棺中大喊大叫,這聲音卻也會被分解得支離破碎。 繞著棺材檢視一圈後,我來到棺尾,一掌拍下。 只聽“奪奪奪”之聲連綿不絕,十八根精鐵所鑄的鎮棺釘紛紛起出,隨著我在棺蓋上一拍,棺蓋橫飛而出,砰的摔在地上。 只見一道紫影嗖地從棺中躍出,朝著我直撲而來,但撲到中途,卻又忽地一個轉折,閃電般躥到了旁邊的牆壁上。 那赫然是一隻紫金貂,嬌小玲瓏,也就比手掌略大一些,紫色的皮毛幽幽發亮,唯獨腦門上有一條醒目的金紋。 那小東西盯著我看了一眼,忽地兩隻前爪合在一起,就像是一個人似的,焦急地朝我不停地拱手作揖。 自從棺材開啟後,空氣中散發出一股濃重的血腥氣,我攀住棺沿翻了上去,往棺中掃了一眼,就看到了一副地獄般的場景! 只見這棺中層層疊疊地堆滿了屍體,更為駭人的是,這些屍體的手腳全被齊齊斬斷,就只剩下腦袋和身子,被丟棄在那裡,填滿了整個棺材。 紫影一閃,那隻紫金貂忽地躥到棺材上,人立起來,盯著棺材裡,又抱著爪子向我不停地拱手作揖。 我俯身將棺中的屍骸扒開,扒了一陣,突然間那紫金貂發出急促的“咕咕”聲,嗖地一下躥了過來。 此時我正好將一具屍骸挪開,露出了下方一張年輕女子慘白的面孔。 紫金貂撲過來,用腦袋蹭了蹭那女子的臉,又“咕咕咕”地叫著,抱著爪子不停地衝我點頭作揖。 我察覺那女子還有極其微弱的氣息,將壓著她的其餘屍骸挪開,卻赫然發現,這女子的手足同樣被齊根斬掉。 我將她抱了出來,放到棺材蓋上,又在其額頭打入了一道回春咒。 她能在這種情形下撐到現在,已經是遠超常人,只不過也已經油盡燈枯,迴天無力,哪怕是回春咒,也只能讓她短暫的迴光返照。 在打入回春咒之後,我又回棺材裡檢視了一番,裡面盡是被斬斷手足的人,只不過再也沒有找到活人。 那紫金貂不停地在那女子身週轉著圈,咕咕咕地叫著,時而拿腦袋去蹭那女子的臉,想來這貂兒應該是那女子養的寵物,之前也就是它用爪子不停地撓著棺蓋。 等我從棺材上下來,那女子的眼皮顫抖了幾下,醒了過來。 紫金貂發出“咕咕咕”幾聲,驚喜地跳來跳去。 “我是個過路人,你的時間不多。”我言簡意賅地對那女子說道。 那女子盯著我看了一眼,目光一轉,又看到了自己被斬去的手腳,身子抖了一抖,虛弱地道,“我叫……周萍,嶺南……嶺南周家人,我……我和長輩們一起趕來芭山,找我……找我哥……” “因為中間出了一些變故,我和二叔帶著人滯留在芭……芭山鎮,我爸他們……先進了山,我們……我們遇上了……” 周萍說到這裡,呼吸忽地急促了幾分。 “別激動。”我溫言說道。 這回春咒本來就是將周萍最後的精力激發了出來,情緒越是激動,消耗就越快。 “我們……遇上了豬妖……”周萍盡力地想要冷靜下來,但聲音依舊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