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任江尋思:英雄的氣質果然是與生俱來的。竟然只認為自己是靠李長官的後臺才混到現在的中校隊長。是啊。川軍無人關心,一直在北線作戰,不清楚其他部隊的戰況。而且軍委會那裡因為不能表露身份,所以即使戰功無數,也都是劃到別的部隊頭上去了。任江一個無名小卒,在人家眼裡還不成了靠溜鬚拍馬逢迎上司才得以上來的軟腳蝦。
任江不想在自己崇拜的英雄面前被看得一無是處,於是道:“不知王總指揮準備的怎麼樣了?李長官吩咐卑職協助各防守部隊頂住日軍的攻勢,以便於國軍方面能利用隴海線輸送兵力。卑職所部前幾天剛在臨沂配合龐軍團長作戰,得悉滕縣目前乃整條防線重中之重。因此便星夜趕來助王師長一臂之力。不知王總指揮對滕縣城防如何佈置?”
“不如任老弟和為兄去直接參觀一下吧。如此才好向李長官彙報啊。”王銘章不屑一顧的表情邀請任江去檢視滕縣城防。感情是把任江當作李宗仁派來的監軍。
任江一臉無奈的表情,只好一同去巡視部隊。
川軍看到自己的長官陪同一名中校軍官來巡視,不約而同的拿出了最佳的精神昂首挺立。
任江一路過去,看到無數川軍均以街道和房屋做掩護修築工事,不由的搖頭。
王銘章看到這個監軍剛來看陣地就不住搖頭,這是甚麼態度。不由地有些懊惱的問道:“不知任老弟有何高見?”
“不敢造次,見教倒沒有。愚見倒想說於王總指揮聽。”任江忙擺手否認。
“不吝請賜教一二。”
“國軍在淞滬會戰中也曾遇到日軍主力師團的重炮和機動裝甲火力的猛烈攻擊。當時在羅店蘇州河一線,國軍投進去一個團,就馬上被日軍的海上火力和重炮火力打殘。那簡直就是送貨上門。八十七師和八十八師就是這麼才被消耗殆盡的。如今徐州北線戰場形式雖與當時淞互戰場大相徑庭。但是日軍第10師團也擁有大量重炮和裝甲部隊。滕縣外圍地勢平坦,很適合鬼子的機動作戰。將如此多的部隊投入城內,必然又成為鬼子的點心。”
任江看似不長的一席話讓王銘章茅塞頓開。他突然覺得這個年輕的中校並不是想象中的徒有其表。他繼續問道:“那麼請任老弟繼續談下依你看來應如何佈防?”
任江見講話奏效,不由暗暗得意。“王總指揮應將大量城內部隊派出去配合366和364旅作戰。既然上頭決定死守孤城,仗也只能打到這份上了。城內除減少部隊外,應多準備火油和巨石擂木等器械。城關地區防守薄弱,我想由我部配合把守。不知意下如何?”
王銘章對於任江的說法很有感觸。他不僅看到了戰事的不利之處,亦能運用古法守城,最後居然提出配合守禦。這可是王銘章本不敢奢望的,在鬼子重兵面前,多一人,便多一份把握。他忙命令身後的傳令兵叫手下去準備火油等物。
任江與王銘章一起又走上了古老的城樓。午後的城樓被日光賦予了一層神秘的黃紗,給人一絲朦朧的詩意。
城樓上的一個排計程車兵見到他們上來,都立正行禮。任江從一個瘦小的列兵手裡接過他的步槍。這是一杆鏽跡斑斑的前清時造的鳥槍,只能單發。並不是這名士兵偷懶而不保養槍支,而是這槍時間實在太長,連準星都已經磨光了。
任江用餘光掃了一下整個排計程車兵,他們手上拿的幾乎都是五花八門的步槍。除了前清的鳥槍,還有漢陽造、老套筒等。只有個別計程車兵拿著中正式步槍和三八大蓋。有些槍明顯磨損的過於厲害,在任江看來,這些都是燒火棍。在遇到鬼子的時候,還不如大刀片子。
那個被接過槍計程車兵,以為長官有話要講,又把胸挺得更高。任江彷彿能從單薄的棉衣看出後面他那明顯肋骨。任江結實地拍了一下這名士兵的肩膀,豪邁地對所有士兵喊道:“你們都是好樣的!”
任江雖然早已知道這場戰役的結果。他曾想過就此離開。但當他看到這些視死如歸的川軍士兵時,他就決定即使改變不了歷史的命運,也要陪這些士兵一起堅守這座古老的縣城。
下了城樓,任江就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對王銘章說:“王師長,我部前日與日寇第5師團11聯隊交戰時繳獲的武器和物資尚有多餘,現全部贈於貴部。”
當王銘章清點過交付的武器時,竟然發現超過了一個大隊的步槍數量。他不僅感到詫異,一個營編制的直屬大隊居然能繳獲超過裝備一個大隊的武器。雖然這些步槍和手槍對川軍是杯水車薪。但川軍出川后何曾有人對己如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