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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部分

即墨為要塞之城。城下闊於高倍,上闊與下倍;城高五丈,底闊二丈六尺,上闊一丈三尺六寸,高下闊狹以此為準。城外壕溝闊二丈,深一丈,底闊一丈。城牆夯土為體,岩石為表,東西長三里,南北闊二里。”按照如此規模,即墨幾乎便是戰國兵家所謂的“千丈之城,萬戶之邑”。事實上,在田氏鎮守即墨的年月裡,即墨也確曾是除了臨淄之外的齊國第二大城。巡視一週,田單發現即墨城雄峻依舊,只是多年太平打仗也都在西部便居安不思危,女牆箭樓已經多有破損,城外壕溝已經變成了一道淺淺的乾溝渠,城牆外層石條也脫落了許多,裸露出的夯土已經疏鬆得唰唰掉落了。

田單思忖一陣立即下令:“著後將軍即刻帶領三千兵卒,併發七千男丁,一日之內立即加深西門外壕溝!旬日之內,四面壕溝一律加深至建城本制。作坊土木工匠一律上城日夜修葺,旬日之內務使城防完好如初!”中軍司馬一聲領命,立即飛步去了。查勘完城防,田單便帶著幾名軍吏來到兵器庫。即墨兵器庫佔地十畝餘,六十餘間三丈多高的巨型石板屋分東西中三列層疊矗立,三列之間便是兩條六丈寬的夯土大道,可並行四列大車運送兵器,規模堪稱齊國要塞第一!而今卻是滿目蕭疏,庫房塵封鐵門鏽蝕,大道中竟是荒草搖搖。田單不禁皺眉:“即墨守軍不換修兵器麼?”旁邊軍器司馬便紅著臉惶恐道:“此間兵器庫盡皆防守器械,即墨數十年無戰,也只換修劍矛弓箭甲冑馬具盾牌等,這裡……”便吭哧著說不下去了。

“全部開啟,全數清點。”

“嗨!”軍器司馬一揮手,看守府庫的軍吏領著一隊老卒連忙快步跑來,一座一座的隆隆開啟了庫房。“這右列是飛兵械庫。”軍器司馬指著右邊大鐵門頂端的“飛兵”兩個大字。田單點點頭:“那便是鐵蒺藜檑具等一般兵器了?”

“正是!”

“立即調來一千健旺老者,清掃庫房,清點兵器,修葺道路,務必使兵器搬運暢通!”田單說罷便大步進了飛兵庫,逐一檢視了大量囤積的鏽蝕器械,不禁便是長長一嘆。

這二十間石板庫房囤積最多的便是鐵蒺藜、鐵菱角。這是拋灑在進軍要道專門扎傷馬腳截殺騎兵的小兵器。蒺藜者,帶刺之野生灌木也,遍生大江南北,卻是再尋常不過的野生草木。遠古時期,人們常常將山野之間的蒺藜大量採下拋灑路面,以遲滯敵方人馬。然則臨時採摘畢竟不便,於是春秋時期便有了碎木塊製作的木蒺藜。《六韜·虎韜·軍用》載:“木蒺藜,去地二尺五寸,(佈)百二十具……狹路微徑,張鐵蒺藜,其高四寸、廣八寸、長六尺以上,(路段佈)千二百具。敗步騎。”這鐵蒺藜,卻是在戰國之世有了鐵器後的兵家發明——用鐵片打造蒺藜狀的尖刺物。墨家長於守城,《墨子·備穴》便有了在地道進出口與城門外、河道大量設定鐵蒺藜的戰法記載。

其次便是各種檑具。檑者,拋擲殺敵之器具也。檑起源於周代,本音乃是一個“掄”字,即揮開胳膊扔出去,久而轉音便成了“檑”,因其拋擲之後隆隆若雷聲滾動,便漸漸正式寫成了“檑”或“雷”。《周禮·秋官·職金疏》雲:“雷,守城桿御之具。”作為兵器,檑具只是一個居高臨下投擲殺傷之兵器的種類名稱,依據用途實際上卻分為多種名目。最常用者為五種:其一,木檑。也稱磙木,以整段粗大圓木打造,長四至六尺,直徑至少四寸,粗則不限;木上鑲嵌鐵釘鐵刺,從城牆連續推下,摧毀攻城雲梯並殺傷士兵。

其二,泥檑。以黏土調泥,每千斤泥加入豬鬃毛與馬尾毛三十斤,搗熟擀成,每檑長二三尺,直徑至少五寸。泥檑乾透之後堅硬如銅鐵沉重如巨石柔韌如皮質,從高空砸下縱經城牆碰撞仍然完好無損。

其三,磚檑。磚窯燒製,整段實心,長三四尺,直徑六寸餘,用於城頭拋擲。其四,車腳檑。實際便是一個巨大的獨輪,以質地堅實的硬木打造,輪中心立一帶繩孔的木柱,以粗大繩索系之,用城頭固定的絞車放下城牆橫滾,專門殺傷蟻附在雲梯上的攻城士兵。可用絞車收回反覆使用。

其五,夜叉檑。還有一個很是雅緻的名稱,叫做“留客住”。此檑卻是用一丈多長直徑一尺餘的頑韌溼榆木為體,榆木周身裝五寸長的鐵製倒刺或尖刀,兩端各裝直徑二尺的腳輪。兩輪帶粗大繩索,用絞車沿城牆滾下,可將雲梯之敵碾壓鉤割盡留屍身!也可絞車收回反覆使用。因了威力驚人,所以在士卒中便有了厲鬼之名。

田氏據守即墨之時,東夷之患尚未根除,便打造囤積了大量檑具,雖多年無用,然除了木輪朽蝕,卻也大體完好。田單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