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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7部分

秦軍再度攻趙,郭開視為大好時機。

緊急軍報進入王城,正在三更時辰。郭開沒有片刻停留,立即飛馬趕赴柏人行宮。更深人靜之時,執事內侍回說趙王此時不見任何人。郭開卻堅執守在寢宮內門之外,嚴令內侍知會韓倉立即稟報趙王。此時的趙遷,正在長大的臥榻上變著法兒大汗淋漓地犒賞一個可心胡女。被疾步匆匆的韓倉喚出,趙遷光身子裹著一領大袍,偌大陽具還溼漉漉地在空中挺著,渾身瀰漫出一股奇異的腥臊,陰沉著臉色不勝其煩。郭開本欲對趙遷透徹申明目下危局,而後再說自己的謀劃。不料還沒說得兩句,趙遷揮著精瘦的大手便是一陣吼叫:“你是領政大臣,原本說好兩不相干,半夜急吼吼找來瘋了!秦軍攻來如何,幹我鳥事!”吼罷不待郭開說話,騰騰騰砸進了寢宮,厚重的大門也立即轟隆咣噹地關閉了。老郭開看著隆隆關閉的石門,舉起袍袖驅趕著縈繞鼻端的腥臊,愣怔一陣,二話不說匆匆出宮了。

回到邯鄲,晨曦方顯。郭開不洗漱不早膳,立即開始緊急操持王書頒行。趙遷雖則親政,移居柏人行宮卻將最要害的王城書房的一班中樞大吏丟在邯鄲,理由只有四個字:“累贅!聒噪!”這些中樞大吏,原本便是郭開多年來逐一安插的親信。郭開行使趙王權力,確實沒有來自宮廷中樞的特異阻力。諸多事務郭開之所以稟報趙遷,除了不斷試探趙遷,毋寧說正在於激發別有癖好的趙遷的煩躁,進而給自己弄權一次又一次夯實好堅實的根基。此次事情緊急,郭開一反精細打磨的成例,立即聚來包括掌印官員在內的各方心腹開始鋪排。不消半個時辰,大吏們便依照郭開口授擬出了趙王特書,而後立即正式謄刻,又用了王印。

不到午時,郭開的趙王特書緊急頒行邯鄲各大官署。

匆匆用膳之後,郭開親率馬隊星夜兼程地趕赴雲中郡邊軍大營戰國時,秦趙兩國各有云中郡,都是防禦匈奴之北邊要塞。。

雲中司馬詳細盤查了半個時辰,才准許郭開進入幕府,其冷落輕蔑顯而易見。饒是如此,郭開沒有一絲不快,依然敦厚如故地堆著一臉笑意,等來了李牧的接見。李牧散發布袍,不著甲冑,連再尋常不過的馬奶子酒也不上,只冷冰冰嘲諷道:“老上卿夤夜前來,莫非要親自領軍抗秦?”郭開急如星火而來,此刻卻慢條斯理道:“老夫寸心,力薦將軍為抗秦統帥,豈有他哉?此戰無論勝敗,老夫都會舉薦將軍為趙國大將軍。趙國大軍,該當由將軍這等名將統帥。國政大事,亦須大將軍與老夫共謀。”李牧冷笑道:“無論勝負皆可為大將軍,天下還有賞罰二字麼?”郭開卻道:“老夫信得將軍之才,此戰必勝秦軍無疑!”李牧無論如何錚錚傲骨,對這等篤信邊軍必勝之辭也不好無端駁斥,遂淡淡一句道:“若是趙王下書調兵,上卿只管宣書。”在李牧看來,郭開此等大陰人無論如何也不會舉薦與他格格不入的將軍做抗秦統帥,只能是調走邊軍精銳,而後再交給自己的親信去統帥;然則大敵當前,是國家干城,畢竟不能做掣肘之事,王書調兵是無由拒絕的。

郭開宣讀完王書,李牧愣怔不知所以了。

“聚將鼓!”良久默然,李牧大手一揮下令。

李牧沒有與郭開做任何盤桓,甚至連一場洗塵軍宴也沒有舉行,便星夜發兵兼程南下了。兵貴神速,這是李牧飛騎大軍久戰匈奴的第一信條。此時,秦軍已經攻下赤麗、宜安兩城。李牧斷定秦軍必乘勝東來,大軍遂在肥下之地設伏,一戰大勝秦軍。趙國朝野歡騰之際,郭開以撫軍王使之身親赴大軍幕府,宣讀了趙王特書:李牧晉爵武安君,封地百五十里,擢升大將軍統領趙國一應軍馬!這次王書與郭開犒賞邊軍的盛舉,教李牧第一次迷惑了。

李牧堅韌厚重,素來不輕易改變謀定之後的主張,其特立獨行桀驁不馴的秉性,在趙國有口皆碑。趙孝成王時,李牧始為邊將,堅執以自己的打法對匈奴作戰,寧可被大臣們攻訐、被趙孝成王罷黜,亦拒絕改變。後來復出,李牧仍然對趙孝成王提出依自己戰法對敵,否則寧可不任。便是如此一個李牧,面對郭開再次敦誠熱辣地支援邊軍,不禁對朝野關於郭開的種種惡評生出了疑惑:一個人能在危局時刻撐持邊軍維護國家,能說他是一個十足的大陰人麼?至少,郭開目下這樣做決然沒有錯。是郭開良心未泯,要做一番正事功業了?抑或,既往之說都是秦人惡意散播的流言?

第一次,李牧為郭開舉行了洗塵軍宴。

席間,大將司馬尚與一班將軍,對郭開熱嘲冷諷不一而足。李牧既不應和,亦不攔阻,只做渾然不見。郭開卻是一陣大笑,開誠佈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