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的樂境。
趙遷天賦玩心入骨,油滑紈絝,又刁鑽多有怪癖,未幾便將王城折騰得一片淫靡失形。趙遷最為特異的癖好,便是淫虐女子為樂。還是少年王子時,趙遷便偷偷對身邊侍女肆意淫虐。其母轉胡倡心知肚明,非但不加管教,反將兒子行為視作君王氣象,嚴令侍女內侍不得外洩,以致其父趙偃也不知所以。如今,趙遷做了國王,昔日尚存畏懼的諸多約束一應雲散,頓時大生王者權力之快感,在王城大肆伸展起來。但凡王城女子,無分夫人嬪妃侍女歌女,趙遷都要逐一大肆蹂躪一番,而後品評等級,以最經摺騰最為受用者,賜最高女爵。如是三月,王城女子的爵號一時亂得離奇失譜。今日遍體鱗傷的洗衣侍女做了高爵夫人,明日奄奄一息的夫人又做了苦役。發放俸金的韓倉手忙腳亂,常常錯送俸金,往往正在糾正之時,女爵卻又變了回來。於是,韓倉召集一班心腹會商,報請趙遷允准,遂定出一個曠古未有的奇特辦法:除了王太后,王城內所有女子的爵位俸金一律改為一年一結,按每個女子在各等爵位所居時日長短,分段累加累減而後發放。未幾,邯鄲王城出現了奇特景觀,所有女子一律平等,都是趙王的女奴;女奴等級之高下,全賴自己的奴性作為。此等規矩之下,王城女子們競相修習“挨功”,看誰經得起皮肉之苦,看誰經得起種種惡淫蹂躪。如此不到半年,王城已經抬出了十三具女屍,其中出身貴胄的夫人、嬪妃佔了一大半。趙遷的淫虐技藝則日益精湛,認定王城女子太過嬌嫩,太守規矩,大大有失樂趣,放言要周遊列國,尋覓可心的天賦女奴。
郭開得韓倉密報,不禁大驚,忙不迭進宮一番勸諫道:“我王求賢心切,老臣固不當阻攔。然則,方今天下戰亂多發,若我王但有不測,非但我王大業從此休矣,我王求樂止境亦未必可成。王當三思。”趙遷眼珠骨碌碌轉得一陣,陰聲笑道:“上卿之見,本王便悶死在這石頭城裡?”郭開道:“老臣之見,我王可在國中覓一山水佳境長居,其樂更甚亦未可知也。”趙遷天賦奇才立即迸發,興奮拍掌道:“好主意!有山有水有林木,野合!野趣!”
“至於我王求賢,老臣可以代勞。”
“求賢?”趙遷噗地一笑,“本王求賢,只怕非上卿之求賢。”
“老臣之求賢,卻與我王之求賢一般。”
“求賢兩字,還是不說的好。”第一次,趙遷有些臉紅了。
“王即邦國。於王有益者,便是於國於民有益,豈非賢哉?”
“好!求賢便求賢,隨你說。”面對郭開的坦然正色,趙遷也豁達了。
“老臣遴選賢才,大體不差。”
“上卿通曉此道?”趙遷大為驚喜。
“老臣不通,自有通人。”
“噢?何人?”
“家令韓倉。”
“好!上卿識人也!”趙遷一陣大笑。
“我王既認大事,便當成約。”郭開一如既往地敦誠忠厚。
“好!成約:本王不出趙國,上卿督責求賢!”
回到府邸,郭開以求賢名義名正言順地召來韓倉,連同一班親信分為兩支人馬:一支由郭開自己率領,到柏人整修趙王行宮;一支由韓倉率領,北上匈奴秘密搜買奇異胡女。
柏人,原是邯鄲以北百餘里的一座春秋晉國的古邑。這座城堡坐落在泜水南岸,東鄰一片大湖,名為大陸澤。大陸澤東南岸,當年趙武靈王被困死的沙丘行宮正與柏人遙遙相望。武靈王困死沙丘宮之時,柏人尚無趙王行宮。後來,趙惠文王思念其父武靈王與其母吳娃,然又不忍住進沙丘宮祭奠,於是在大湖對岸的古老城堡外修建了一座行宮,借地而名,稱為柏人行宮,以為遙祭居所。柏人行宮山清水秀,冬暖夏涼,然在惠文王死後很少啟用,漸漸便有些荒蕪了。郭開要將趙遷安置在柏人,看中的是這座行宮既隱秘幽靜,又來往近便。趙遷胡天胡地大折騰,女子慘叫聲晝夜可聞,不隱秘自然不行。趙遷是國王,但有不測或不堪入耳之醜聞傳出,郭開也得陪葬。所以,事雖不大,郭開卻得親自督導,務求妥善嚴密。太遠太偏也不行,不利於郭開與趙遷通聯。柏人水陸兩便,飛騎馬隊一個時辰便到,財貨輸送與甲士調遣都很是方便,自然是上選之地。凡此等等,郭開在入宮之前已經思謀定當。至於被郭開始終說成“求賢”的那件事,更是好辦。有精通男女嬉戲的韓倉率一班親信北上匈奴,斷無差錯。事實迅速證實了郭開的預料,月餘之後,韓倉第一道密報飛到:非但女賢有得,且重金買得六名喜好虐女的胡人武士,預為馴養奇特女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