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鄂國公府七小姐,姑娘因何攔我馬車?”
那名女子聞言,趕忙走近幾步,風吟瀟不動聲色的護在雲可馨身後。
“見過七小姐。”女子雖行事魯莽,卻很知禮,也有些怯生。
“有事直言無妨。”雲可馨淡聲道。
“是,謝謝七小姐,”女子抬頭,直面雲可馨,將手上一個包袱提起道,“這是小女子送給令尊雲大人的薄禮,還請笑納。”
雲可馨眯眸:鬧半天原來是給養父送禮的,只不過拐了個彎,從她下手。
“爹爹秉性剛正不阿,從不與同僚或屬下有過深的交情,”雲可馨俏容蒙上一層寒霜,冷言冷語道,“你怎敢私下透過他的親人來行賄,真是膽大妄為,還不退下……”雲可馨邊說邊一拂袖轉身道,“閃靈,上車。”
“不不,七小姐,請容我細說,”女子焦急的二話不說往車中央一跪道,“小女子名水蓮,家父水承然,家住清河城以南,與雲大人是故交——”
“即便是故交,也無收受賄賂之禮,”雲可馨語透不耐打斷道,“倘若讓爹爹知道我擅自替他收下他人之物,定會責罰於我!姑娘,我念在你年經尚親不明事理,且原諒你這一回,還不快退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雲可馨一腳已然踩上馬車,另一腳還準備跟上——
“七小姐,小女子還沒說完,”水蓮姑娘雖說著急,但話裡滿是從容,“這裡面並非什麼貴重之物,只是小女子的一片心意——文房四寶,”她越說,頭垂的越低,聲音也越細小,“家父並不知情……不瞞七小姐,水蓮,仰慕雲大人。”
雲可馨心頭一震:仰慕?這個叫水蓮的女子喜歡養父?真不可思議。
等等,她的長相和名字都好熟悉,像在哪聽過。對了,前世,三叔後來納過一個小妾,就是名叫水蓮,傅憐音與她勢同水火,在雲天揚過世後,印象最深的是水蓮曾不止一次的對自己說:“七小姐,不能叫傅氏孃親,你爹爹是被她害死的……”不多久,水蓮像代春妮一樣“銷聲匿跡”了。
雲可馨緩緩的回過身,凝望著跪在自己不遠處,穿著樸素的女子,陷入沉思:重生後,自己曾試圖尋找過水蓮,但因為年齡太小,能力有限,始終未能如願……有了水蓮,或許能揭開雲天揚的死亡之謎,又或者能挽救三叔也說不定——上一世的養父自從對傅憐音失望後,很寵小妾,引起傅憐音強烈的嫉恨。當然,有了水蓮,傅憐音的敵人又多了一個,何樂而不為?!
雲可馨又走近幾步,恬淡道:“水蓮姑娘,抬起頭來。”
水蓮慢慢抬頭頭來,當她小巧的鵝蛋臉,細膩的面板,大小適中的眼眸進入雲可馨的視野之時,雲可馨暗暗吃驚:對,是她,水蓮!竟在這兒碰上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她心中復仇因子再被喚醒,又有了兒時熟悉的冷酷的興奮……
雲可馨讓風吟瀟幫忙檢查了一下包袱,確實是文房四寶,嶄新的,價格並不便宜。
“水蓮,不管你理由多麼充分,”雲可馨把包袱送回女子手中,認真道,“身為爹爹的子女,絕不能代他受禮,這亦是家規,”雲可馨微頓,見到水蓮一臉的失望和委屈,又輕描淡寫的補充了一句,“有機會,你可以自己對爹爹說明事由,當面交給他更妥一些。”
水蓮聞言,原本黯淡的目光劃過一道亮色:“七小姐,你說真的?”
“你說實話,以前見過我爹爹嗎?”雲可馨看著水蓮,冷不防的問。
水蓮臉一紅,低聲道:“見過兩三次,都是在他走訪家父的時候。”
“他對你印象如何?”雲可馨平靜卻犀利道。
“這……小女子不知,”水蓮也不知七小姐為何要問這些問題,手裡不安的攪著麻花辮,“他每次來,都是隻和家父談事或敘舊,甚少注意我。”
雲可馨靈動的眸子轉了轉,道:“我知道了。”
話畢,不言不語的返回,隨三個丫鬟上了馬車,風吟瀟意會,登上馬車駕駛座,要揚鞭時,水蓮突然起身,抓住視窗,嚷道:“七小姐,這只是我的心意,絕不是什麼行賄,切不可讓大人會錯意”
“明白,”雲可馨並沒揭開車簾,只簡練的回了一句,“我盡力而為。”
“謝謝七小姐。”
“君侯,上路。”
沿途中,坐在馬車裡的雲可馨陷入沉思:雖說今天運氣好遇到了前世的水姨娘,傅憐音的死對頭,但還得保持清醒,凡事慎重點好,畢竟重活一世,太多的人和事都可能發生改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