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可馨回過神來,淡笑道,“我想去看看二伯母。”
“可以,要爹爹陪你去嗎?”
“不用了,女兒一人前往即可。”
雲天揚想了想,道:“為父送你出門,順便同你說幾句話。”
接下來,孫如蘭也起身告別,傅憐音相送,四人走出三房西苑。因為沒得到准許,傅氏不敢跟隨,只得與孫氏在門口道別。眼巴巴看著雲天揚和雲可馨在眼前消失。
父女二人走著走著繞過活屏,去了抄手遊廊,找了個地方坐下。
“馨兒,爹爹是要告訴你,二哥的事有眉目了。”雲天揚看了一眼四下無人,緩緩開口,“這個傅氏。果然膽大妄為——”
雲可馨大吃一驚,屏住呼吸,豎起了耳朵。聽雲天揚往下說:——
“我先前只信了雲冉所說的‘過繼’真相,並沒把她往二哥一事牽扯到一起,卻萬萬沒想到這賊婦為了達到她的目的痛下殺手……”
“痛下殺手?!”雲可馨心如刀絞,險些驚叫出聲。“爹爹。您快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孃親派的殺手嗎?”
雲天揚眼睛盯著遊廊欄杆,聽到這話瞥了雲可馨一眼,冷笑道:“馨兒,都到這時候了,你還叫她‘孃親’做什麼,她配嗎?”
雲可馨一怔,她沒想到雲天揚說的這麼毫不避諱。她剋制著激動,道:
“爹爹。你還沒回答我的話,殺手是她派的嗎?”
“她還沒這能耐,”雲天揚含著譏諷,冷冷道來,“但卻是她將國公府的事透露給了她一位遠房親戚,形同借刀殺人!”
“遠房親戚?卓敏?!”雲可馨深吸一口氣,沉痛的低聲重複,“爹爹,您是怎麼查到的,確定嗎?確定嗎?”
“就算傅氏沒像我說的‘借刀殺人’,但二哥的死,於她難逃干係,”雲天揚恨道,“我派人暗中調查那個兇手的家世底細,曾經在哪兒當值,開始一直無頭緒,後經細查,方知原是燕國公府的小廝,因行為不檢被逐出燕國公府,不料暗中又再被江陰侯喚回,真太詭異了。”
記憶之河在雲可馨腦海中緩緩流淌,她想起那個在父親田莊引蛇出洞的驚險一幕,想起當兇手被風吟瀟逮到還“神氣活現”的樣子,恍然憶起兇手聲稱要與燕國公對峙一事,後來……就不了了之了。
燕國公?那不是風弘睿?怎麼和他扯上關係,而風吟瀟說的卻是江陰侯與這事有干係!他不可能為了袒護父親而欺騙她或者試圖掩蓋真相?不,不會的……雲可馨的心亂成一團。
“爹爹……”雲可馨二話不說跪了下來,滿眼誠懇卻不乏堅定之色道,“請您原諒女兒說句直話,倘若事情真相大白、證據確鑿的一天,若與她(指傅氏)逃不了干係,女兒決不輕饒,誓要為父親討回個公道,望爹爹到時能體恤,切不可令女兒為難。”
雲天揚眯了一下眼,沉聲道:“莫說是你不饒,就是我也不會放過她,”他面色冷峻,表情僵硬,而後意味深長,“傅家的‘麻煩’,恐怕不是僅此而已了。”
雲可馨吃了一驚:“爹爹此話何意?”
雲天揚抬起眼皮看了雲可馨一眼,嘀咕一句:“自是武安侯傅越恆……”
雲可馨心下又是一驚,急切盼著雲天揚說下去,卻見雲天揚打住道:
“馨兒,此事日後再議,為父還需進一步詳查,加之涉及朝政,我不便多說,”他微頓,看出她的失望之色安慰道,“但一旦掌握情況,定當第一個相告。”
雲可馨困難的一笑,也只能如此了:“是,女兒等著爹爹的好訊息,我先去看看母親。”
雲天揚笑道:“為父就送你到這,馨兒一人走好,我還有事需要處理。”
雲可馨拜別養父,穿過長長的抄手遊廊走去南苑,路上細細咀嚼雲天揚方才告訴她的這些事,數年前的預感果真得到驗證,父親的遇害與傅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但風弘睿呢,又是怎麼回事?那殺人犯小廝當時在田莊的話她還記憶猶新,對了,她想起來了,風吟瀟其實當她的面說過要去向風國公求證,因為他相信自己父親的為人,只是後來不知怎的,說著說著就沒了音訊,難道風吟瀟真有事瞞著她?
還有關於太子,並沒出現上一世暈厥在床、昏睡不醒的事故,於是也就沒出現大伯遭彈劾停職查辦的事,可是四叔呢,上一世並不知他和襄妃的糾葛,這一世知道了,為什麼會有這麼強烈的不詳之感……哎,事情太多,一股腦兒用來,夠她頭疼一陣子了,但願風吟瀟別讓她失望才好。
想著想著,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