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冉周身一個哆嗦,慌忙在雲可馨床前跪下,啼哭著悔過:
“七妹妹,是五姐姐錯了,如果我沒有擅改孃親的吩咐,你就算名譽被毀也能嫁給傅哥哥,可我卻偏偏打了歪主意逼鐵單與你關在一起……”她邊說邊磕頭,抹淚道,“讓所有人都誤會了孃親,是我聰明反被聰明誤連累了孃親,求你別再責怪孃親了,讓她起來吧。”
聞言,雲可馨冷冷一笑的又把球踢了回去:“說來說去,還是馨兒不孝,是不是?把五姐姐造成的錯誤都歸咎到孃親身上,我真是不可理喻呀。”
“五姑娘,你說這些做什麼,”傅憐音轉頭瞪雲冉一眼——這個蠢庶女,什麼場合說什麼話都分不清,這不是逼她再次道歉嗎,真不成氣候,“我的錯不用你來遮掩,你只需實誠點向七妹妹道歉就好。”
實誠?傅憐音居然也曉得說“實誠”,真是玷汙這倆字!
“是,孃親,”雲冉微頓,對著床上的雲可馨淡笑道,“七妹妹,都是冉兒痴心妄想,一心想破壞你和傅哥哥的好事,險些害了你,懇求原諒。”
雲可馨余光中,看到雲冉跪在自己床前,想起前世她帶給自己的屈辱,想起大婚之夜她帶給自己的“驚喜”,心中真是要多解恨就有多解恨。
雲可馨偏頭對雲天揚:“爹爹,請您讓孃親和五姐姐起來說話吧,這樣讓給我如何擔待的起。”
“不,老爺,”傅憐音抑制著冷笑,柔情似水的望向雲天揚,溫聲道,“若馨兒一天不開口說原諒妾身,妾身就一直這麼跪著恕罪,直到馨兒滿意為止。”
她說“滿意為止”這四個字時有意加了重音,一字一頓。
“孃親,從你進門到現在,馨兒何曾說過半句責怪之語,”雲可馨不動聲色的反擊,“我不是一直在解釋女兒只是‘想不通’嗎?既然孃親已然解釋,我還有什麼想不開的呢。”
聞言,傅憐音眉尾一挑,這是她得逞時才有的表情。
“傅氏,馨兒既已表態,多次讓你們起來說話,還想要怎樣?”雲天揚不耐煩了,他彷彿看透了傅憐音一般一點情面都不講,放出了狠話道,“當然,倘若夫人執意要一直在這跪著恕罪,我絕不攔你!”
假如之前還抱著一線希望,聽聞雲天揚一席冷酷無情的話,傅憐音已然徹底絕望,方才頓悟這事件給雲天揚造成的心裡窟窿有多大,立時悔不當初不聽哥哥的勸告,為今之計只有儘量彌補,報仇的事暫緩不遲。
“是,老爺,”傅憐音知趣的扶住床沿,踉蹌著站起,強顏歡笑道,“只要能得到老爺和馨兒的諒解,妾身就是受點罪又有何妨,”她眼珠向下一瞥雲冉道,“但是五姑娘這次犯的過錯絕不可姑息,繼續跪著。”
她恨透了眼皮底下這個庶女,為了傅一航居然敢這麼做,她豈能留!
“是,孃親,”雲冉已經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女兒聽憑發落。”
這時,丫鬟端著一碗蓮子銀耳羹進來,傅憐音請求雲天揚把雲可馨抱起靠到床上,她要親自喂雲可馨吃東西,雲可馨不置可否,傅憐音只當是默許,雲天揚照做。
“馨兒,來,快吃點,”傅憐音手持湯匙舀了一點,送到雲可馨嘴邊,重塑賢妻良母的形象,“看你瘦成這樣,心疼的都是爹和娘,知道不?”
雲可馨很“配合”的張開嘴機械吃下,眼神空洞茫然,心中卻冷笑不停:這次算是大大出了口惡氣,可以適可而止了,以後來日方長!
雲天揚見雲可馨終於肯吃點東西,當下鬆一口氣,又見傅憐音親自餵食,心中的激憤也見減弱了許多,不再氣憤難平。
“七妹妹,君侯看你來了。”傅一航沒頭沒腦的衝進來叫道,“清遠侯風吟瀟。”
身後果真跟著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君侯,還有幾個隨從。
原來傅一航眼見雲可馨一天天消瘦下去,又固執的米水不進,誰勸都沒用,情急之下就想到了風吟瀟,巧的是,居住在館驛卻一心留意著韓王府的風吟瀟得知了雲可馨的狀況,決定“化暗為明”,出面開解一下她。
雲可馨眼睫微微一顫:他來做什麼?真不是時候!自己這樣子怎麼見人!同時經驚訝自己竟會在意這些,真是莫名其妙。
她慢慢轉過臉去,赧顏道:“君侯,小女子近日身體不適,無法下床給您行禮數,還請見諒。”
風吟瀟吃驚:才三天不見,七小姐怎麼消瘦成這樣?雖說此前就得知她在絕食,以為只是鬧小孩子脾氣,卻沒想到她了動真格的!
他英挺的眉峰一蹙: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