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傅憐音左等右等,直到晚宴結束了連雲冉的影子都不見,方知大事不妙,還想找人上山去尋,他們就這麼“防不勝防”的出現在了她面前,以至她連對應之策都沒想好,就踉蹌著步子轉頭回了正廳,裝作等他們回來的樣子,只是捏著帕子的手抖的厲害。
望著出現在眼前的幾個安然無恙出現在眼前的孩子,王伶既慶幸又矛盾,慶幸的是兒子總算沒中招,躲過了小姑子的利用,矛盾的是傅一航是否知曉真相,得知真相又會是怎樣的反應。
“航兒,七姑娘,五姑娘,你們怎麼去了這麼許久?”知道計劃落敗的王伶音只得強作等了許久,一臉擔憂的模樣數落道,“這晚宴都結束了,貪玩兒怎麼也不看個時間。”
傅憐音佯裝鎮定,等到她覺得裝像了,才開口道:“嫂子說的是,現在的孩子真是越來越貪玩兒了,當時是你們到附近山上去燒烤,天黑前就得趕回來吃晚宴怎麼——”傅憐音頓住,沒繼續往下說,好似真的拿幾個孩子無可奈何一般,眼睛卻不住的往雲冉那兒瞄,生怕她抖出事實來。
唯有韓王傅越澤與雲天揚注意到站在傅一航、雲可馨和雲冉身後的一個高挑清瘦、神情莊重的男子,先是愣了半晌,繼而驚的起身近前,拉開擋在前面的幾個孩子,鞠躬行禮道:“參加君侯,本王有眼無珠方才認出了你,”又轉身對王伶和傅憐音,急得蹙眉揮手道:“夫人,妹子,還不快來參見清遠侯風大人。”
雲天揚亦是吃驚風吟瀟竟會在樊城出現,隨後垂首,打躬作揖道:
“吏部侍郎見過清遠侯。”
王伶和傅憐音雖奇怪不過十三歲的少年,何以讓一個王爺和吏部侍郎“惶恐”至此,卻也先後行了禮數,傅一航更是驚愕的瞪大了眼睛,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看錯了,父王和母妃及姑父姑母怎麼會向一個少年行禮數,不應當是他向父王先行禮的嗎?
雲可馨隱約有些明白這其中錯綜複雜的人脈關係,傅越澤並非真正的皇室血統,在心上便會本能的自省和自卑,輕易不敢越矩,尤其是在面對像風吟瀟這類在皇帝面前很“吃得開”的臣子,就愈發謙卑,此外去年的“狩獵場”事件,也讓他對這個少年英才刮目相看,禮讓三分,雲天揚也是相同的心理,只是他沒有傅越澤那麼“誇張”。
“王爺,萬不可行此大禮,”風吟瀟見王爺和吏部侍郎均向他頷首行禮,頓感不適,趕忙阻止道,“先且不說二位大人是長輩,子岑(風吟瀟的字)是晚輩,單論宮中職位,理應是我向大人行禮數才是……”
“君侯少年英才,機敏果敢,”傅越澤一邊誇讚一邊把風吟瀟往屋裡邊的位子上引,笑道,“我等佩服之至,不過,”等風吟瀟坐下,傅越澤突然轉了話鋒,“但不知君侯怎會突然到樊城,還與我犬子與侄女同時出現,這是何故?”
雲可馨暗暗“歎服”:這傅越澤虛以為蛇、兩面三刀的功夫一點都不比他妹妹差,傅家的血統果然“優異”,一個比一個狡詐多端,就這麼滴水不漏的轉了話題,開始打探了——他是擔心風吟瀟會不會是皇帝派來監視他這次被封王后,有沒有“不軌之舉”。
風吟瀟看透了傅越澤的心思,雲淡風輕的一笑,好似他根本聽不懂韓王的話裡的意思,機智道:“本是到樊城拜訪一位老熟人,我們相約在郊外的矮山上把酒言歡,豈料去了方知老友有事先行離去,尚未歸來,我卻在途中碰巧遇上您的侄女,再後來又遇到世子還有一些下人……”
傅越澤眼珠轉了轉,才知道風吟瀟不是皇帝派來的,便稍放了心,笑道:
“君侯明鑑!”又轉頭對王伶道,“夫人,吩咐上些美酒佳餚,給君侯接風,還有幾個孩子也尚未用飯,也用點。”
王伶點頭正要應承,風吟瀟已然抬手製止道:“我已將世子與七小姐安全送回王府,目的已達,該告辭了,明日還得繼續拜訪老友,還請韓王體諒。”
聞言,傅越澤便不再堅持,笑道:“君侯有要事在身,本王也不便因此耽誤了君侯,既如此,我送王爺,只是君侯切記,若是明日您的老友還未歸來,請務必到府上一敘。”
雲可馨心下諷刺:真沒想到傅越澤的官樣話竟能說的這麼漂亮和流利,都不帶停歇的,也許這些話他翻來覆去跟不知的多少上頭和同僚說過,果然當官時間一長,就變的人模狗樣了。
“王爺客氣,”風吟瀟淡笑著起身抱拳道,“那麼本侯就此告辭。”
“送清遠侯!”感覺到危機遠離,傅越澤腰板也挺直,嗓門也亮了起來。
“送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