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揚這次不願再聽傅憐音的巧舌如簧,不耐煩的一揮手反問道。“這都三天了,你的教訓也夠大了吧?是不是今天我不決定回京城。你的教訓就不會停止?你就任由七姑娘自生自滅的不聞不問?!”雲天揚歇口氣,嚥了一下口水。繼以窮追猛打的口氣斥責道,“說到馨兒賭氣不肯吃飯不懂禮數,難道你這個當孃親的就一點責任都沒有?如果不是你在韓王設宴那天佈下那樣的陷阱,將她的名節視同兒戲,她至於嗎?她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真是說她想不通為什麼孃親要那麼對她,傅氏,你的心都長到哪兒去了你?!”
雲天揚近乎是咬牙切齒般的說完最後一句話就拂袖而去,傅憐音一驚,暗罵自己逞什麼口舌之快的自辯呢,就該二話不說去雲可馨房裡才是。
“老爺,你等等我,”傅憐音起身追出門去,“妾身想去看看馨兒。”
見此情景,韓王又是嘆氣又是搖頭:自家妹子是怎麼了?以前挺會察言觀色,權衡利弊的一個人,何時變得這麼“直白”了呢?方才拼命讓她閉上嘴巴,還喋喋不休說個不停,這不是火上澆油嗎?王伶就更是竊笑傅憐音的愚蠢,總覺得這小姑子要是再這麼下去,難保不會成為第二個戴春妮,希望她好自為之。
傅憐音一路疾走,一邊對迎面而來的丫鬟招手,匆匆囑咐她們到廚房做一碗蓮子銀耳羹端到七姑娘房裡來,丫鬟應聲而去。
雲天揚走得快,不久就進了雲可馨的閨房,見到虛弱的女兒,心疼不已。
“馨兒,起來吃點東西好不好?吃點東西,爹爹就帶你回京城。”
雲可馨唇邊一抹淡淡的笑意,輕聲道:“女兒謝謝爹。”
她嘴唇才剛合上,就“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的聽到傅憐音的“焦灼”的聲音破門而入——
“馨兒,馨兒,孃親看你來了,好點了嗎?”
雲天揚皺眉,但還是不情願的代替雲可馨答道:“進來。”
正應聲,傅憐音已然出現在了門口,接著邁著碎步而來,手中捏著的綠草紋邊的白色帕子在衣襬處一甩一甩,近前就直接往床沿邊一坐。
“孃親,女兒身體不適,沒法起身給您請安了,還請原諒……”雲可馨剋制著冷笑道。
雲可馨的“虛弱”程度讓傅憐音大感意外,原以為餓肚皮也就是沒力氣,料不到竟會像這樣眼窩凹陷,巴掌大的小臉愈發消瘦,蒼白的如同死人,聲音氣若游絲,不仔細聽根本聽不清,一望而去,宛如行將就木的人,令人心驚,難怪雲天揚要急著帶她回京城。
“七姑娘,還在跟孃親置氣呢,”傅憐音淡淡一笑,伸出手,好似蜻蜓點水般撫觸一下雲可馨的額頭,縮回手道,“為娘來給馨兒道歉,不該一心想要撮合你和一航,就不顧你的感受,孃親錯了。”
“女兒不敢,”雲可馨輕搖一下頭,認真道,“我只是不明白孃親為什麼這麼做,以前孃親可是一直都很替馨兒‘著想’的,這次是怎麼了?”
“是孃親不對,糊塗了,”傅憐音心下直恨雲可馨逼她把道歉的話說了又說,面上卻溫和親切,滿眼的追悔,“為娘跟馨兒保證再不會有下次,”你就乖乖起床吃點東西好不好,你瞧瞧這臉,這手,”傅憐音聲音哽了,用帕子捏了捏鼻子道,“都瘦成什麼樣了,馨兒,我讓丫鬟做了一碗蓮子銀耳羹,你起床吃點兒,好不好?”
雲可馨心想:要傅憐音承認她佈下陷阱的真正目的是不可能了,何況她擺出這樣的姿態自己若是“不回應”,反倒會讓雲天揚同情起傅憐音,這就不好辦了,為今之計,就是要拿捏住她的弱點下手,要她俯首帖耳。
“謝謝孃親,”雲可馨唇邊一抹淺笑,對傅憐音的好意致歉道,“可是馨兒真的沒胃口,心已傷,氣未平,情難復。”
傅憐音聞言,深吸一口氣,頃刻間滿臉怒容:我都親自登門賠上了這張老臉,還要怎樣?以前怎麼就沒見過架子這麼大!
“七姑娘,為娘知曉你心傷了,但是你也體諒一下為娘有多心疼你,”傅憐音以帕掩住半邊臉,輕輕抽泣起來,抖顫著上身道,“消瘦成這樣,爹孃還怎麼敢帶你回京城,回了國公府要怎麼面對你大伯和二伯一家的問話,他們會以為爹和娘沒有照顧好你,甚至會以為孃親的孃家人虧待了你,這如何是好。”
對,就是這一點!傅憐音怕的就是帶著餓成這樣半死不活的自己回京城!餓死在韓王府就更使不得,沒法堵住悠悠之口!雲可馨又有了兒時與傅憐音較量的冷酷與興奮。
“沒事的,孃親,方才爹爹對我說要帶我回京城,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