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瑜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搖晃著頭,淚珠滾落而出,再度埋首在了南宮燁的腿上。
她的淚水滾燙而熾烈,穿透了衣衫刺向了面板。
南宮燁任由她在自己身前哭到了天崩地裂,地老天荒。
不知過了多久,彷彿滄海都已變作了桑田之後,林瑾瑜方才慢慢停歇,一旦停歇,她便站立起身,抬手抹乾了臉頰之上的淚水,她正了正聲音對南宮燁說道:“我們回家吧。”
南宮燁在聽見家那個詞時,揚起薄唇,說道:“好。”
林瑾瑜轉身去推南宮燁的輪椅,二人下了山峰之後便見冷焱與玲瓏侯在了那裡,當他們瞧見林瑾瑜時,冷焱的臉上有些不高興,而玲瓏則是仍舊沒有表現出太多的表情。
扶著南宮燁上了馬車之後,林瑾瑜也坐到了他的旁邊。
馬車搖晃起來,林瑾瑜垂眸瞥了一眼南宮燁的衣襬,當他發現他腿部的衣衫被她的淚水浸了個透溼時,抬眸看著南宮燁,說道:“南宮燁,不好意思,把你的衣衫打溼了。”
“燁,夫君,親愛的,三選一。”面對林瑾瑜的道歉,南宮燁薄唇微啟,竟是說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什麼?”林瑾瑜眼角顫了顫,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南宮燁回道:“稱呼。”
林瑾瑜又眨了眨眼眸,方才反應過來南宮燁說的是她對他的稱呼問題,這個人,多說幾個字對他來說就有那麼難麼?
只是,這三個選擇,呃,聽起來怎麼都那麼地肉麻呢?
燁……夫君……親愛的?
汗,他怎麼能想到親愛的這麼驚悚的稱呼?
林瑾瑜在腦中做了大量的思想掙扎之後,方才喚道:“燁……”
南宮燁聞言,微微地揚起了薄唇,心情甚好,這一個字聽起來比那三個字舒服多了。
林瑾瑜在叫完這一個燁字時,還是覺得有些尷尬,遂別過頭靠在車壁上休憩,因著昨夜受了傷而她又一夜未眠的緣故,在馬車搖搖晃晃的狀態之下,她便沉入了夢鄉。
再次醒來時,她發現自己的身子竟是躺在南宮燁的腿上的,一旦清醒,她便撐起身子坐了起來,南宮燁有腿疾,她怎麼整個人壓在他的腿上了呢?
“你怎麼讓我壓在你的腿上?”由於撐起身子時有些太過用力,林瑾瑜扯得生疼,可是卻怕南宮燁看出端倪,生生壓了下去。
然而,當林瑾瑜說完話時,凝眸瞧向南宮燁時,卻發現,這個人顯露在外的臉色似乎十分不好。
“你受傷了。”南宮燁淺淺而出四個字,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說話的語氣字字冷凝,冰冷中還帶著顯而易見的怒意。
林瑾瑜心下一涼,被他發現了麼?
也是,她方才睡得昏天黑地的,他不發現才怪呢。
怎麼辦呢?昨兒個出去時跟他保證過的,而今卻是被他發現她受傷了。
他該不會真的禁她的足吧?
她還要去找孃親呢。
“我不是故意的。”
南宮燁薄唇抿緊,質問道:“你昨天是如何跟我保證的?嗯?”
林瑾瑜自知理虧,垂了首,手上竟是出現了小女兒的動作,兩隻手竟是絞起衣袖來,南宮燁瞟了一眼她手上的動作,沒有吭聲,繼續等待她的說話。
“我也不知道有那麼多暗器。”林瑾瑜絞了半天衣袖之後終是囁嚅出聲。
南宮燁繼續追問:“哪裡來的暗器?”
林瑾瑜垂著首,像似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規規矩矩地回道:“我昨天夜裡夜探林府,是在林振青的書房後花園裡遭了暗器,我那個爹,平日裡看著十分平凡,我沒有想到他的書房後花園里居然還有那麼厲害的暗器,一時疏忽便被刺傷了,南宮……燁,我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沒事的,你別擔心。”
雖然話是這樣說,但是一旦說起處理傷口,腦海裡沒來由地還是浮現出了東方流景的容顏。
當然,她被東方流景看光光一事,是萬萬不能跟南宮燁說的,如此,南宮燁又會怎樣看她?
南宮燁聞言,一直緊繃著臉,顯然是怒意未消,怒意蓬勃的時候也在思索著林振青,這個人的背後肯定還有許多他不知道的東西,看來,還需要深入調查才是。
靜默了一會兒,南宮燁便說道:“從今天開始,你不準再出宣王府半步。”
果然,南宮燁對於林瑾瑜受傷一事十分著惱,接著便下了禁足令。
林瑾瑜一聽自己被下了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