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飛雲腦洞大開,許多以往不曾明瞭的地方豁然開朗。只是對於無崖子最後的決定,他卻頗有感嘆。灑脫的離去,或者是逃避,也可能是不想再見那兩位同門。
這裡面種種情感糾葛,白飛雲也是醉了。都這麼大年紀了,這三人竟然都放不開。
若是放得開,巫行雲也不會在天山一待就是數十年,李秋水也不會遠走西夏。
若是放得開,最後兩人不會只是追著虛竹問無崖子的意思,而是去擂鼓山掃墓。
而沒想到的是,無崖子最後也是選擇一死。
坐著小毛驢,白飛雲心頭沉寂,隨著毛驢前行,引得不少人矚目。江湖之中,騎著毛驢代步的當真不多。
蕭峰如今已經上了少林,更是見過親父蕭遠山。如今正追殺慕容父子,慕容父子也不知何故,竟銷聲匿跡多日。
嵩山少林。
“阿彌陀佛,這段時日,江湖波濤暗湧,我少林也是風雨飄搖。唉,江湖自此多事哉。”坐在上首的玄寂一臉悲苦的說道。
下首,玄苦嘆道:“弟受戒之日,先師給我取名為玄苦。佛祖所說八苦,乃是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小弟勉力脫此八苦,說來慚愧,勉能渡己,不能渡人。這‘怨憎會‘的苦,原是人生必有之境。宿因所種,該當有此業報,眾位師兄、師弟,我那徒兒也是苦人兒,便高抬一手罷。”
“玄苦師兄說是沒錯,可我那玄悲師兄數月之前,遭奸人所害,若不查清,豈能罷休?若是那蕭氏父子所為,就是拼的這一身性命不要,也要將他們擒下。”達摩院首座玄難爆喝道。
他與玄慈、玄悲乃是一師所授,多年情分,豈能輕易割捨。
新任方丈玄寂擺擺手,哀嘆道:“阿彌陀佛,玄難師弟,此事難以追究,切不可魯莽行事,如今我少林風雨飄零,勿要再起波瀾了。今日大家皆在,便說一說,玄慈師兄之事該當如何抉擇。”
“玄慈師兄……”
眾人不再說話。
突然外面一個清朗的聲音遠遠傳來,說道:“眾位高僧議事之時,本不該叨擾,但小僧亦有事來訪,若有打擾之處,還望見諒。”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送入了各人耳中。聲音來自山門之外,入耳如此清晰,卻又中正平和,並不震人耳鼓,說話者內功之高之純,可想而知;而他身在遠處,卻又如何得知殿中情景?
玄寂微微一怔,便運內力說道:“既是佛門同道,便請光臨。”又道:“玄鳴、玄石兩位師弟,請代我迎接嘉賓。”
玄鳴、玄石二人躬身道:“是!”剛轉過身來,待要出殿,門外那人已道:“迎接是不敢當。今日得會諸位高僧,實是不勝之喜。”他每說一句,聲音便近了數丈,剛說完“之喜”兩個字,大殿門口已出現了一位寶相莊嚴的中年僧人,雙手合十,面露微笑,說道:“吐蕃國山僧鳩摩智,參見少林寺方丈。”群僧見到他如此身手,已是驚異之極,待聽他自己報名,頓時恍然大悟,說道:“原來是吐蕃國師大輪明王到了!”
“國師遠來東土,敝寺卻事務繁忙,不到之處,還望國師見諒。”玄寂起身相迎,雙手合十躬身。
“卻是小僧叨擾了,實屬不該。”鳩摩智合十見禮。
“今日一來,小僧有要事一說,還請諸位行個方便。”
玄寂道:“國師請說。”
“早聞少林乃武學聖地,又有天下武功出少林之說,小僧此次前來,便是有心討教一二。二來,便是來歸還少林七十二絕技。這三卷秘籍,乃是三十年前,慕容老先生送與在下,事後方才之後,你是貴寺絕學,此次中原一行,便是來歸還秘籍。”
鳩摩智從身上掏出三卷秘籍。
玄寂雙手合十,躬身拜謝:“阿彌陀佛,多謝國師千里送還,敝寺上下,感激不盡。至於討教,便是無妨。不知國師,可習練一二?”
玄寂也不推辭,如今少林聲譽大損,而又有心想探一探鳩摩智的底,倒也不再拒絕。
“小僧研習數十載,僥倖學全。”鳩摩智微微一笑。
眾僧臉色一變,均想:這番僧大言炎炎,莫非是瘋了不成?故老相傳,上代高僧之中曾有人兼通一十三門絕技,號稱“十三絕神僧”,少林寺建寺數百年,只此一人而已。少林諸高僧固所深知,神山、道清等也皆洞曉。要說一身兼擅七十二絕技,自是欺人之談。少林七十二門絕技之中,更有十三四門異常難練,縱是天資極高之人,畢生苦修一門,也未必一定能夠練成。此時少林全寺僧眾千餘人,以千餘僧眾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