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繞過弟弟,她走到他身邊,看到一身灰衣後皺起眉,“你沒衣服換嗎?”
“……”
“驅鬼要多少時間?”
“……”她的問題不太好回答。至少,他沒見到他們口中的“鬼”究竟是什麼東西,會不會與他找尋的東西有關?
“姐,別跟他瞎扯,我讓禿寶再去請……”
“不必了。”打斷弟弟的建議,常微涼小手一拍,“你幫我驅鬼,我告訴你在哪兒見過真正的黑齒人,兩相互換,如何?”
看他的樣子,神情雖然總是憨厚,漆黑晶亮的眼神卻不是任人欺負的角色,當時又羞又氣打了他,還以為他會死纏不放……嗯,他也的確是死纏不放,天天在鋪外當門神。
這種看似無害的男人,絕對是那種說一不二,一板一眼,看準了認定了就死不鬆口……啊啊,是死不放手的型別。
他最初找上她,就是因為新推的黑玉固齒膏和她一口做招牌的黑牙,既然他想知道何處有真正的黑齒人,她也不是小氣的人,只要驅了鬼,讓常家恢復平靜,告訴他又何妨。如此,他也不會再向她提親了吧。
唉,想到這兒,胸口有些悶,定是昨夜未睡好的下場。撇開心頭突來的悶氣,她等他點頭。
“你真的見過黑齒人?天生的,不是用那個……膏染出來的?”聽她提到黑齒,關注的眼神分散了些,似乎關心她多於別人。
“黑玉固齒膏。”她咬字清楚。
“你……不生我的氣了?”漆黑的眸子鎖著微笑的臉,憶起那晚醉酒的她,也憶起脖間軟軟的觸感。
她的唇,很軟,很香。讓他忍不住想……
“嗚——”窮奇低鳴,喚回他又開始發呆的心神。
“我打你一巴掌,你氣不氣?”她反問,頰上染起微微桃色,卻不移開對視的眼。
真是個膽大的姑娘啊。盯著她的笑,他不自覺地搖頭起來,“……不氣。”
沒人敢打他,她卻毫不猶豫。一想到臂間細滑的腰身,看到她氣紅了眼睛,似乎,那一巴掌也算不得什麼了。
朋友常說他一板一眼認死理,不知變通。他哪裡不知變通啦,這叫原則!
“真的不氣?”
“不氣。”他笑。
“就這麼定了。”微微一頓,市儈的笑浮上紅唇,炫得他眼前一花。
八月末的太陽,又是清晨時分,沒那麼刺眼吧。
攝緹忖著:她說“定了”。定了什麼?
“你從哪兒來?”
“……很遠的地方。”
“海外嗎?什麼國家?”
“古骨家族。”
“沒聽過,想必是很遠的地方了。你來廣州城幹什麼?”
“找東西。”
“找黑牙齒?”
“不是,應該是……全黑的人骨。”
正在買澄沙糕的女子全身一震,驚詫回頭,“人骨?你的意思是……”抖抖的手指拈不住糕點,眼看就要落地。
伸手一撈,新鮮的澄沙糕落入他手中,“嗯,我找的東西是黑色異人骨。”
“那……那是什麼東西?”她賣黑玉固齒膏,可從未聽過藥材中有一味叫“黑色異人骨”的。若要人骨全黑,只有一種可能——“不按君臣”。
“什麼是不按君臣?”拉著顫抖的小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