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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酸風師父!”男人又叫了聲,燦如星子的眼眸掃過街上暗暗指點的行人,我行我素得非常徹底。

這兒是民風淳樸的句陽縣,坐落在句餘山南面,縣民靠山吃山,少有災禍。縣中商旅走客較多,多為趕路留宿,就算有些容貌奇特的人,也是匆匆一瞥。如今一頭白髮的俊美公子在街上緩緩行走,又神色曖昧地叫著前面的姑娘,竟引來不少人駐足,有些甚至拐進小巷探頭探腦。若是月緯與巷中的眼睛對上,他會微微一笑;而唐酸風……

“刷!”又一顆腦袋被她瞪得縮回去。

感到肩上的包袱越來越沉,唐酸風嘆氣,認命地停下步子,等著月緯並肩走。

“我不是你師父。”

“你想逐我出師門?”他負手而立,語氣萬分委屈,神色卻高傲得像只公雞。

“月公子,如果這是開玩笑,你已經開了兩天,夠了。第一,我不會收你為徒;第二,我沒有傳道授業的責任心;第三,我沒空陪養尊處優的公子玩師徒遊戲。你若沒別的事做,回家睡覺去,我不奉陪。”

他被寵養得太“優”了,就算身份不凡,卻沒什麼實用價值,對她來說也就等同沒用的廢物。她要的東西,用身份是換不來的。

“酸風師父,我不開玩笑。”委屈的口吻依舊。

她繼續移走,譏道:“以我看,公子最大的玩笑,就是說自己不開玩笑。”

“酸……”

“月公子,能不能別叫我酸風師父?”他叫得順口,她聽著卻刺耳。

對,沒錯,她叫唐酸風,可這不必他來提醒呀。時不時酸風酸風地叫,讓她……唉!

據她娘所言,因為生在梅黃雨多的春日三月天,加上懷她時拼命想吃醃梅,原本想叫唐梅子或唐楊梅(她很慶幸沒叫唐醃梅),幸好爹急中生智,取酸風之意,仍梅黃味酸沁人心脾,莫若酸風過雲眼,留下餘味無窮也……啊,也好,爹孃一拍即合,就這麼給她套上了“酸風”之名。

“你是想讓我直接叫你師父,對吧?”他興致勃勃地轉成另一種意思。

她張張嘴,搜腸刮骨也找不到反駁歪理的詞,一時心惱,索性不理了,揹著包袱走進一間店子。

她前腳邁進,他後腳就跟上。

月緯本以為她隨意逛逛,進店後竟發現她將包袱取下擱在櫃檯上,一位精瘦、戴著眼鏡的掌櫃正笑呵呵地開啟包袱,衝她打招呼。

“唐姑娘,今年來得比較早哦。”

她應了聲,道:“今年出門比較早。”

白髮輕輕飄起,他走到兩人身邊。接近正午的時辰,店裡無人光顧。打量了一圈,他發現這是一間骨玩店,說明白點,這是一家販賣各類獸骨鳥骨的賞玩鋪子,架子上陳著雕功精細的各式骨雕,多半保持了骨骼原來的曲度,看得出雕刻者用了心。

他知道六界中均有喜歡骨骼收藏的傢伙,不過,都比不過他的老主子。沒再細想,他見掌櫃將包袱中的東西一一拿出,仔細放在軟布上。

她包袱裡的全是——骨頭?

難道她以販賣原骨為生?心中測了測,他沒多問,取過一副小巧的紫色動物腿骨打量,無意地道:“這是你射下的鳥骨?”

她側首看了看,“啊,是的。”

“在哪兒獵的?”

“不記得了,應該是在上上個村子,和村民一起打獵時射下的,他們取肉,我要骨頭。”

他正想再問什麼,掌櫃卻插進來:“唐姑娘,這次的貨色不錯,我一共付你五百八十兩,你可願意成交?”

她看向掌櫃,點了點頭,臉上看不出得到銀兩的喜悅。

月緯勾起微笑,放下紫骨,冷眼見掌櫃撥打算盤,對他時不時射來的好奇眼神嗤嗤一笑。轉身打量架上的雕品,他不再注意兩人。

在店中繞了一圈,身後交談的兩人突然放低聲音,不尋常的舉動惹來他的一瞥。他聽到唐酸風問了句:“古掌櫃,這些天有動靜嗎?”

那掌櫃也是細聲道:“有,它們都往那個地方去了。唐姑娘再等三五天,就可以去了。”

“這次是哪座峰?”

“青丘山最高的那座。”

“謝謝。”

“不,這是古某應該做的。”壓低的聲音到此結束,古掌櫃又恢復朗朗高聲,“唐姑娘是剛到句陽縣吧,準備在哪兒落腳?”

“還沒定。”

“我想唐姑娘還是會在‘松偃客棧”歇腳吧,你是最喜歡那兒的樓高風景好。”古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