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眼細看,竟有一群身形壯碩、身著異服的男人將他們團團圍住,其中一人拿著彎刀豎劈過來。
不會又是哪家老爺的鳥被她騙了,找到這兒尋仇的吧?在外行騙時,她報的可是那鳥痴林日寒的名字,沒理由找上她啊。
護在月緯身前,她四下尋找可以抵擋彎刀之物,卻未發覺方才隨行的侍衛不知何時隱了身形,行蹤顯得詭詭秘秘。
“太白金尊,老子今天要用你的血來祭我家兄弟。”一名長相猙獰的壯漢口中叫著撲來。
“太你個頭,要報殺鳥之仇去找林……林……太白金尊!”唐酸風本是喃喃自念,最後四字竟大叫出來。
“臭丫頭,你我無冤無仇,走開。”
上古六界之規雖不成文,卻有著極大的約束力,他心知傷不了人界之人,也無心顧及這姑娘,怒目瞪向自他出現後便含笑而立的男子。
“你不是找我報殺鳥之仇的?”唐酸風回頭看看月緯,再轉頭瞧瞧壯漢,突鼓起雙頰,皺眉道,“光天化日,你膽敢在靈壁城殺人,眼裡還有沒有王法。”
“撲哧!”有人輕輕一笑,滿是譏諷。
“撲哧!”又一聲輕笑,那人似壓抑著嗓音,笑出聲後趕緊捂住了嘴,笑得有些痛苦。
“月緯,這就是你看中的姑娘?”隨著陰冷的女聲,壯漢四周圍了一層紅衣武士,廊門處慢慢走進一道纖長的人影——如火般絕豔的女子。
若說龍川、碧沙和風潭是世間少有的絕色,那女子則混合著冷豔和嫵媚,眉宇間卻是毫不修飾的陰狠毒辣。方才那聲嗤笑正是出自她的口。唐酸風看得有些呆,卻不知出了何事。若是可以,她真想跑到女子身邊看個夠。
“熒惑,你不是出城了?”月緯笑意不減。
“捉不到他們,我能出城嗎?”女子看了眼唐酸風,陰狠的眼直射那群壯漢,“鹹巫舍衛,你以毒墨嫁禍我族,又藉機挑起怪界與靈界之爭,不過為了一己之私。五年前,你兄弟刺殺我族族長,被本尊燒得灰都沒得剩,今天,本尊一樣能殺了你。”
她對壯漢說完,突轉頭對唐酸風道:“小姑娘,王法不在眼裡,在手裡。在古骨族,我就是執法者。”
唐酸風正想應聲,卻被月緯一把拉入懷中,輕笑道:“酸風,別理她。咱們去看……”
“別理我?月緯,你篤定自己是第一個找到老族長所要骨骼的人嗎?”只要骨骼還未入骨骨閣,他們誰也不能算贏。
白髮微揚,月緯眼眸微眯,看向繞過纏鬥的眾人緩緩走近的女子。
“熒惑,我今兒心情好。”
“我的心情也好。”女子不理月緯,盯著唐酸風猛瞧,她收了陰狠,突笑道,“碧沙說你箭術了得,我倒想試試。”
“怎麼試?”唐酸風眸星遽亮,只覺得她那破顏一笑,竟有著說不出的親切。
“找個寬敞的地方,你用箭射我,能射下我腰上掛的這個錦袋,我就送你。”
她話音一落,有人驚呼:“火尊!”
三人看向院內,只見一人掙脫紅衣武士包圍,直衝月緯而來。熒惑輕巧閃身,分明不想替他擋那一刀。
唐酸風心中微怒,抬腳往刀身踢去,誰知這一踢,竟踢得她目瞪口呆。
她的腳毫不受阻地穿過彎刀,穿過……那名壯漢的軀體。
“當!”
金鐵交撞,月緯抬腕抵刀,那一聲砰然巨響正是護腕與彎刀相撞時發出。容不得那壯漢收刀再劈,龍川碧沙已奔至月緯身前,將他逼回紅衣武士的圈內。
“我明明……踢中了。”唐酸風盯著腳,喃喃自語,眼光突轉向熒惑,見她似笑非笑,心知她若知道緣由,月緯必定也知道,不由眼神一亮。
月緯掃一眼熒惑,神色有了惱意。
能夠讓她專注盯著的人,只能是他一個,那傢伙來湊什麼熱鬧。
“酸風……”
“月兄,你也看到啦,剛才我……”唐酸風回頭,異亮的眼盯著他,希冀能給出答案。
見那雙專注的眸子又映上自己,月緯惱意散了些,卻仍冷掃熒惑一眼,恨聲道:“真不該幫你。”
“別忘了,當年若不是你心情不好,也不會故意想那麼惡意的處罰殺了他大哥,他找你尋仇也算命理所歸。我身為執法者,拿他是本分。但……護你,還輪不到我來吧。我知道你不愛練功,五人之中,就你體力最差,不過……你的聰明無人可及。”本是戲謔調笑,見他罩上森森冷意,熒惑打著哈哈奉承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