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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上了酒菜。穎考叔心情似乎大好,他叫眾將都去吃飯,只留跪在帳下的一干人等。他讓眾人都在下面看著,自己卻在案上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帳下眾人連那副將在內,共是三十九人,他們早晨打架,中午論理,此時已經都餓的飢腸轆轆。他們又都是年輕人,血氣方剛,平素都喜歡喝酒吃肉。一看這陣勢,早把有理無理忘到九霄雲外去了,一個個都砸嘴舔舌,梗著脖子直咽口水。穎考叔偷眼看著,心中直覺好笑。等眾將都吃過午飯,又來帳中侍候的時候,穎考叔也剛剛吃飽喝足。他吩咐軍校把殘酒剩菜撤了下去,一抹油乎乎的嘴唇道:“哦,你們誰到底有理,誰又無理,繼續說呀。剛才你們雖說完了,卻沒有弄明白。你們放心,我一定會秉公處理的。繼續,繼續。”眾人一聽這話,不禁一陣洩氣,心想你倒是酒足飯飽,我們餓的前胸貼著後背,你卻還讓我們繼續去說理。其實都是我們太沖動了,哪怕挨一頓鞭子,你就讓我們吃飯得了。心理這麼想著,嘴上卻不肯說出來。眾人都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別提心中那個悔呀!
穎考叔看看眾人都不說話,於是就對左右說道:“把那個被打的副將也綁了,要審,就一塊審。”眾將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得也過來把他也綁了。穎考叔看著把那個副將繫結了,就向他問道:“王學兵,我看你平日雖然柔弱,辦事倒還屬謹慎,怎麼這麼衝動,得罪了我們這些弟兄,啊?”叫做王學兵的副將磕頭道:“是小將辦事不力,請將軍責罰。”穎考叔冷笑一聲道:“責罰?哼,你當得起嗎!你乃是我帳下參將,卻不顧大體,不識大局,在軍中不能服眾,卻有本事和歸順的兄弟們鬧彆扭。將軍我軍令極嚴,你自己說,該當何罪?”原來鄭國軍法規定:有不聽將令者,斬。王學兵聽了,戰慄而不能答。帳下諸人,再想不到穎考叔先就將王學兵責罵了一通,且定的罪名又是這樣的重。虞寶中及他那一幫手下早已面紅耳赤,羞愧難當了。虞寶中被五花大綁著,雙手背在身後,也不起身,往前膝行幾步磕頭道:“大哥治軍有方,都是我們這些兄弟,認為大哥分配不公,所以心中不平,以致鬧出今天這樣的醜事。這都是我們這幹人的罪過,與王將軍無關。要罰,請罰我們這幾十號人。”穎考叔笑道:“哦,終於有個肯出來認錯的了。這麼說,是你們的錯了?”虞寶中道:“正是我們的錯,請大哥責罰。”穎考叔把桌子“啪”的一拍,厲聲喝道:“好你個虞寶中,剛才鬧的最兇的也是你,現在認錯的也是你。你身為我帳下軍卒,以帶罪之身,未立寸功,昨日你發的誓言猶在耳,如今你卻不聽將令,聚眾鬧事,難道你認為本將的軍法是兒戲嗎?”跪在帳下的眾人聽了,無不汗流浹背,膽戰心驚。眾將這才聽出個眉目出來,不禁暗暗佩服,心想穎將軍治軍真有一套。眾人這邊心中剛剛叫好,那廂卻又聽穎考叔大聲喝道:“來人,把虞寶中拖下去砍了。”帳下軍校答應一聲,卻都站著不動。穎考叔大喝道:“怎麼,你們敢不遵本將軍令, 一個個的想作死嗎?”那三十幾人嚇的臉色蒼白,渾身發抖,個個都傻子一樣不知所措。眾將一看不得了,要動真格的了,連忙都跪下求情道:“穎將軍請息怒。念在虞寶中等剛來軍中效力,又是初犯,請饒了他這一回。”穎考叔怒猶未息,道:“好,看在諸將麵皮上,饒你不死。下次再犯,定斬不饒。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來人,把虞寶中和王學兵拉下去重責四十軍棍,至於這三十七個軍卒,也都打二十軍棍。有哪個行刑的敢手下留情,我親自打他一百鞭子,讓他也嚐嚐不聽將令的滋味”。說罷坐在帳上看著,立馬就要行刑。眾軍校無法,只好都摁住實實在在打了。好傢伙,這一陣打,直打的三十幾人鬼哭狼嚎,皮肉橫飛。打畢穎考叔還不解氣,一迭連聲地道:“他們一個都不許回營,不許吃飯,只給棒瘡藥,全都扔在軍中大獄裡。明天看我來親自發落。”說完猶自怒氣勃勃,獨自一人坐在帳中慪氣。
三十九位豪傑聚眾鬧事,雖然都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卻不好意思從口中說出來,被穎考叔連哄帶詐,好不容易拉下面皮出口認錯,卻被穎考叔抓住把柄一頓重責,個個又羞又氣。心想這穎考叔今兒怎麼的?一開始象個笑面佛,後來又象個暴君,平時雖然軍法嚴厲些,對待兄弟們都還厚道,不至於象今天這樣喜怒無常的。真真讓人琢磨不透。此時,這些兵將們被投進了軍獄裡面,個個灰頭土臉,垂頭喪氣。眾人都被打的屁股開花,先前是被軍校們架著,現在呢,被軍校們抬起來往牢裡一扔,便不再管他們死活了。一進了牢門,他們一個個的都爬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罵開了,這個說:“哎呀,我說老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