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制邑守將公孫獲在奇俠晏珠的幫助下奪回兵權之後,第一件著手辦的大事就是清除奸細並收復太叔段留下的五千兵丁。公孫獲別出心裁,先請安慶現身說法,又對眾人說明太叔段的回滎陽的真正目的,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那五千人知道太叔並非真心去滎陽監國,而是謀反,都不肯再跟著效命,一個個都倒戈投降。公孫獲大喜,問眾人可願意立功贖罪,眾軍士本來就怕擔了謀反的罪名,因此都願意聽命。公孫獲於是讓這五千人原封不動,請他們在關外扎宮,以防太叔段因事不利從此關返回。至於糧草伙食,每日都帶人親自開關送到關外軍營。為防這枝軍隊反悔,因此每次送出物品都以天為限。眾人知道公孫獲心中疑慮,也不在意。自此關內關外,精心防守,不敢稍有疏忽。
晏珠走後的第二天,公孫獲從關外勞軍回來,又在關內各處巡了一遍,回來天色已經大黑。他來到議事廳,召來手下眾將佐商議迎接莊公之事,事畢眾人散去,他才叫人送了飯菜,略略吃了,就來到正室安歇。他還未進房,就遠遠看見自家門口有一將手按寶劍立在那裡。公孫獲不知何事,急忙迎上來看時,這個將軍他卻認得,只見此人二十來歲,身穿白袍銀甲,面容英俊,氣宇軒昂,卻不是原繁是誰?公孫獲大吃一驚,他不及見禮,連忙問道:“子衿,你不在軍中守護主公,卻來我這裡何事?”原繁正色道:“主公前天就到了這裡,你卻不知道。趕緊進去吧,主公等你問話呢。”公孫獲見原繁面色不善,聽他這麼說,也不知道莊公想把他怎樣,不由得汗流滿面,急急奔進房內,只見大廳正中站著一個身穿黃色長袍,腰懸九龍玉佩,年齡在三十多歲,扁臉歪鼻但卻氣度華貴的男人。他的身邊站著一男一女。那男的手按寶刀,英姿勃發,正是內廷侍衛副統統,當朝下大夫兼振東大將軍的曼伯。那女的卻有絕代之姿容,生的嫋娜清麗,溫柔可親,只是眉目含愁,但觀之讓人心動,自己卻不認得。
公孫獲疾步趨前,向著莊公行三跪六叩大禮。莊公雙手揹著,面色平靜地問道:“公孫將軍,寡人度你個儒將,小有謀略且行事謹慎,才派你來鎮守這處要塞。你何至於二次均失了制邑兵權?你要據實回奏,不得隱瞞。”公孫獲滿頭滿臉的汗水,順著兩腮涔涔而下。他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地回奏道:“回主公,起先主公寬容仁厚,把京城封給太叔,制邑雖然不屬太叔管轄,但也是微臣的主子。因此太叔行事略狂放些,微臣亦不敢有怨言。後主公又把制邑封給太叔,以致處處掣肘於微臣。微臣不得主公之令,不敢冒然輕動,因此讓太叔有機可趁。”這都是微臣慮事不周之罪,請主公責罰。”莊公點點頭道:“然則你把段留守制邑的五千軍馬駐紮在關外,又是何意?難道是聽說寡人要路過此地,想要阻擋寡人去路耶?”公孫獲聽了,不知做何回答,請聽正下回分解。
第二十五回:借兵無故遊一路 投主不明瞎雙眼
公孫獲見莊公正言厲色,問自己為何陳兵關外之事,知道莊公疑他謀反,心中方才稍微安定下來,於是從容奏道:“如主公之言,微臣萬死亦難辭其罪矣。容臣詳細奏來。想那五千軍馬,雖是跟隨太叔的軍兵,然亦是我大鄭子民。他們不明就裡,相信太叔是奉了主公之命回滎陽監國,所以才跟著來的。微臣讓安慶親自說法,動之以情,曉之大義,現在他們已經明白了太叔的真正意圖,都願意歸順朝廷。但臣生來謹小慎微,生怕這些人受恩於太叔時長,其中或有假降者,在關內暗中取事,又使臣蹈了覆轍,因此讓他們駐紮關外,一則防止太叔回兵,二則也給他們立功贖罪的機會。實無它意,望主公明察。”莊公聽了,回怒轉喜,哈哈一笑道:“公孫不必多疑,寡人不過有些許問題不明,因此順便問問。你若謀反,又怎肯冒死不降太叔?即是假降,又怎麼會不阻塞秘道以防寡人?寡人來制邑已三天矣,眼見公孫將軍種種良苦用心,寡人又怎麼會無故猜忌,以致賢者灰心,忠臣蒙冤?將軍快快請起。”公孫獲聽了,不禁流著淚道:“主公禮賢下士,寬厚仁德,在潛邸賢名已滿天下。如今為國家社稷和鄭國百姓除害,又不辭辛勞,遠征千里。似微臣輩才德之淺,受恩亦屬深重矣。想那宵小之輩圖謀不軌,其實也不過是跳樑小醜,妄圖以螻蟻之力而撼參天大樹,豈又何能為也?只是臣子們用心不足,以至讓主公憂心,實乃臣等之罪。”莊公笑道:“聖人有云:主憂臣辱,主辱臣死。你的心寡人能夠理解。但將軍之螻蟻撼樹一說,寡人卻不以不然。螻蟻雖小,撼樹不止。一時或不能得手,然天長日久,任其蝕食,則終不能免一敗矣。將軍此後萬不能再有如此之想法。否則,就辜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