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已經被太叔段收監,此事可是真的?”晏珠道:“正是。這個訊息太叔段封鎖的很嚴,我探得以後,先是告知主公,然後又故意在軍中傳播的。”穎考叔點頭道:“聽說段之子公孫滑去衛國借兵,不知道他現在是否已經出發?”晏珠道:“他已經出發四天了,再有五天,就會到得衛國。衛國臨近我國邊境,如答應他來伐鄭,連準備時間計算在內,十五天之內必到京城。”穎考叔聽了,心中涼氣直冒,沉默半晌才憂鬱地道:“太叔段已盡得京城三鄙五萬精兵,又擁險關制邑,內通國母,外連衛軍,如此大鄭萬千子民禍不遠矣。如今太叔虎視眈眈,衛兵旦夕即至,主公那裡卻音訊全無。這可如何是好?”晏珠一揚柳葉彎眉,道:“虧你還是一方守將,遇事不明在先,猶豫不決在後,你這帶的叫什麼兵?”穎考叔擦去額頭的冷汗道:“非我遇事不定,實是情勢危急,主公又沒有示下,我怎麼好冒然行動?”晏珠聽了,心想我這話說的確實有點重了。於是一笑,從袖中捧出一物道:“穎將軍,你看這是什麼?”穎考叔一看大喜:“原來是信鴿?趕快把這裡的情形寫信告訴主公。”晏珠卻搖頭道:“不可。”穎考叔困惑道:“有何不可?”晏珠嘆道:“我花了多少功夫,才訓練出兩隻信鴿。如今能夠忠誠敬業的,目前也就這一隻了。”穎考叔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晏珠答道:“原先你們用快馬傳遞書信,我就沒有啟用它們。後來我見太叔段的爪牙遍佈京城,你們書信往來不便了,我才冒險用了一隻。卻沒想道太叔手下也是能人倍出。就在我第二次準備收那隻信鴿帶來的回信時,信鴿卻被太叔手下的祝聃射了下來。幸虧我們的書信都是米湯寫的,那祝聃不明就裡,看了一眼又扔掉了。從此我再不敢輕易用信鴿了,訊息也就再傳不出去。”
穎考叔聽了晏珠的一席話,兩人都沉默良久。還是晏珠先發話道:“我雖身負絕技,卻不敢誇大常去京城太叔府。因此除非關鍵時刻,我輕易不去那裡。但我經常出去探聽訊息,所以知道的事情還是很多的。據可靠訊息,太叔段已經知道暗殺你的計劃失敗,他已經準備孤注一擲,用兵力蕩平你這裡了,因此你眼下的情勢十分危急。最卑鄙的是,太叔段聽信了祝鹽無的建議,逼迫東鄙暇叔盈部和高渠彌一起攻打南鄙。由此可見,暇叔盈雖然答應‘投降’,太叔段對他仍然不放心,所以兵權現在不在他的手中。但只要太叔段一旦南征,他就可以立刻奪回兵權,成為段的後方之患。所以他的這隻支隊伍目前不便暴露,你也不能指望他能在段攻打南鄙的時候援救你。但太叔也低估了主公的實力。我臨走的時候,祭大夫吩咐讓我告訴你,一旦太叔段攻打你部,你可以先抵擋一陣,然後假裝大敗以儲存實力。逃走的方向可以是西北兩鄙。只要不被消滅,到時主公會派人接應你們。其它的事主公自有安排。至於我,得馬上趕到制邑把信鴿送出,另外暗中保護公孫獲並協助他在段出關後奪回制邑。據我所知,朝中這幾天就會有大動作,我們各自按安排行事吧!”
穎考叔聽了,胸中豁然開朗,他撫掌笑道:“我就說嘛,主公乃是難得一遇的明君,他怎麼會坐視鄭國江山淪於小人之手?晏姑娘真是位奇俠。不知我穎考叔有沒有這個福氣交你這個朋友?”晏珠一笑道:“我素知你喜好交友,暇叔盈和原繁都是你的朋友了吧。我雖是女流,卻是江湖中人,並不受那些禮制約束。”說罷伸手與穎考叔一握,笑道:“將軍保重,後會有期。”穎考叔喜道:“你也是,多多保重。”晏珠說罷,矮下身子,竟不知她怎樣施法,快如閃電的幾個跳躍竄出,眨眼間便無蹤無影。
第十九回:太叔府主僕生隙 山神廟兄妹禦敵
姜氏從吳瓊冒險從宮中偷來的書簡中得知,莊公將於三月一日入朝輔政。這個訊息真的太好,來的也太及時了!然而姜氏心中雖喜,但她為人老辣,並沒有被這個訊息蒙昏了頭。她數次遣吳瓊暗中打聽,直到朝中百官每人都知道莊公將要入朝參政,才放下心來。隨後她修書一封,令吳瓊親自把書信送往京城太叔處。
吳瓊得了書信,暗中與祭足聯絡。祭足遣人模仿姜氏書信造書一封,卻把原件留了下來。辦完這一切,吳瓊自去京城送信。臨走之時祭足再三叮囑,一定要索要回書。祭足這邊卻把姜氏書信送給莊公。莊公得了書信,喜道:“這回看你們母子倆人還有何話可說。”一面暗中遣派公子呂及其家將劉升帶領二萬人馬,夜行曉宿,只在制邑附近潛伏,一面就叫準備法駕,好去洛邑。到了三月一日這天,莊公前有原繁,後有曼伯,中有公孫閼護駕,率領五萬鐵騎,按期啟程。卻故意繞道稟延而行,且一路遊山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