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出去。那丫環會意,拿著詩帛走了。叔盈盈則仍然回到床上躺下。
等紅杏來到她的床前,叔盈盈仍然淚痕未乾。紅杏搬過她的肩膀,勸道:“你父親一時情急,說了責備你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回頭等他氣消了,我再勸勸她,就沒有事了。”叔盈盈揚起滿是淚水的臉,問她娘道:“母親最疼女兒了,豈不知這樁婚事有多荒唐?母親不幫著女兒說話,還幫著父親責怪我。女兒心實不解!”紅杏並非是個普通女子,若對方換成他人,別說是個已經沒落的家族子弟,就算是個王子,她也有勇氣幫女兒說句公道話。但紅杏從小深荷穎府大恩,又礙著兩家的約定,因此沒有奈何。此時她見女兒如此難受,心中不禁揪了一下,暗自思量道:女兒方才在他父親那裡說的話也並非完全沒有道理,莫非是我們長輩做錯了?想畢便安慰她道:“為娘去你穎伯母那裡,也只是提親。以為娘看,這事兒也在定與不定之間。你不必太過憂心。”叔盈盈直起身子問道:“母親剛才說的‘定與不定’是什麼意思?”紅杏不直接回答女兒的話,卻道:“這個‘不定’無疑與你的意願相合。但你得回答為娘一個問題,我才肯說給你聽。”叔盈盈知道母親非比常人,聽她這話便有了三二分的信心,便問道:“孃親有什麼話,只管問便是。”紅杏直視著女兒的眼睛,問道:“為孃的見你剛才找諸多理由推託,不會僅僅是因為思穎年紀尚小。自古以來便有童奍媳之事,其中不唯男方年齡大的,也有男方家人因遇有顏色和才德兼備這樣的出眾女子而留做童奍媳,以備在男方長大成人之後才婚嫁的。為娘深知你的見識,且那思穎雖然父親早逝,家族已然敗落,但好歹也是忠良之後。你定要一再拒絕,是不是有了心上人了?”叔盈盈面色羞紅,只不言語。紅杏仔細看了看她,又道:“那男的是誰?”叔盈盈忸怩不答,紅杏只是看著她,就是不說話。叔盈盈被她看的心慌,便說道:“此人也是忠良之後,雖然年輕,但卻智勇兼備。女兒不說,母親也是知道的。”紅杏問道:“是不是曼青?”叔盈盈羞的眼淚都下來了,只好點了點頭。
紅杏正色道:“你們不配!”叔盈盈聞言急道:“既然母親以為思穎配得,他為何配不得?”紅杏道:“他們兩人情形不同。”叔盈盈接著問道:“有何不同?”紅杏道:“思穎雖然與他家世相差不大,但他必竟有家有地,你們成婚之後,自有安穩日子過得。但青兒寄住我家,什麼都沒有。你們成婚之後,又拿什麼過活?”叔盈盈道:“青哥哥襲有他父親的爵位,雖未立寸功,但他年少英雄,將來必有一番大做為。”紅杏笑道:“你雖說的有理,只恐你父親認死理,他若知道你喜歡曼青,必會將其掃地出門。”叔盈盈拉著母親的手撒嬌道:“母親既然能接他來,必有法子留住不讓他走。”紅杏颳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你好沒良心,為了你的情郎,竟然要你娘幫著對付你父親!”叔盈盈寸步不讓,也笑道:“孃親不也是為了思穎弟弟幫著父親來對付我嗎?”紅杏罵道:“聽這麼說,是為娘先對不起你嘍!”叔盈盈又撒嬌道:“女兒哪兒敢呀。以孃親剛才說的話,就是答應女兒留住他們母子了。不過你還沒有解釋,你剛才說的‘不定’是什麼意思呢?”
見女兒求的真切,紅杏也不禁嘆道:“真是兒大不由娘。幸虧我發現的早,不然說不定這對小冤家就鬧出象私奔諸如此類的事情來。”叔盈盈哪裡想得到她孃的這份心思?她知道自己與曼青的幸福就係在這個問題上了,因此一心想弄明白這個‘不定’是什麼意思,那嬌也就撒的一個比一個更令紅杏難以拒絕。於是紅杏便向她分析道:“你其實不知道你穎伯母。她性格孤傲,向來好強。若說你穎伯父在世之時,你們的這樁婚事或許在所難免。但如今你穎伯父不在了,她便不怎麼可能接受你父親的提親。再說她當初只所以頂著抗命的風險回到穎谷,也是對官場寒了心,不想讓思穎為官的意思。而你父親現在是朝中上大夫,權力不可謂不大。而且你們年齡也確實相差太大。僅據此三點,為娘便斷定這事還在兩可之間。”叔盈盈欣喜道:“到底母親分析的透徹,我怎麼就沒想到呢?不過要是穎伯母答應了,那怎麼辦?”紅杏道:“以我看,這種可能性極小。不過到時候如果當真如你所說,那為孃的也不能讓我的寶貝女兒往火坑跳不是?我定會隨機應變的。你放心好啦!”叔盈盈聞言喜出望外,抱著母親不知道怎麼親熱才好。紅杏笑道:“好了好了,別再揉搓你娘了。如今你是吃了定心丸,可那一位還在大廳裡生悶氣呢,我還得去勸解勸解。你們爺兒兩個,什麼時候才讓我不再操心?”叔盈盈聽他爹還在生氣,不禁又緊張起來。紅杏見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