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道,正義不行,才可用兵。因此先賢有云:聖人之用兵,乃不得已而用之。如今主公上無天子明詔,下無民心所向,僅憑宋公不朝,就興師問罪。主公可知眾諸侯中,有多少不入貢的嗎?若依這個理由伐宋,則天下可伐者多矣。所以微臣以為此舉不妥,還望主公明鑑。”
莊公不悅道:“若依愛卿之言,寡人若想稱霸,應該用什麼樣的策略?”穎考叔道:“周室不興,皆因西戎舉兵做亂,侵犯周疆,致使幽王被殺,百姓遭災。周室衰弱,至今無力復仇。後西戎兵侵佔歧豐,先王平王無力征剿,便密使秦伯行征剿之事。戰亂平,平王便把歧豐一帶賜給秦伯。由是秦襄公僅憑殺退西戎兵這一功,便得沃野千里,遂成大國。如今西戎主又糾集北戎之賊,屢次騷擾晉,齊等國邊境。各國只求偷安,不曾大力征伐。且臣聞南方有國稱楚者,國君熊通,強暴好戰,近來亦忙於兼併江漢諸國,隱隱然有虎視中原之意。諸侯之中,也多有行篡逆之事。種種不祥之象,非止一端。而鄭國如今兵精糧足,猛將如雲,主公如能上尊王室,下攘夷族,中除篡逆,應天順民,則大志得伸,霸業可成矣。此乃不世之功也。只是不知主公以為如何?”莊公笑道:“愛卿言之有理。只是若行此事,須曠日持久,再說鄭國國力尚未強盛到如此地步。”穎考叔再奏道:“須知成非常之功,當行非常之事。如果主公覺得以一國之力不夠,可與那些常被西戎侵擾的國家結盟,然後再上奏周王,以為先王復仇的理由聯合諸國行征伐之事,則曏者披靡,無有不勝者。”莊公又問:“以愛卿之言,寡人成此大功,當須多長時間?”穎考叔再拜而奏道:“少則三十年,多則三世。”莊公道:“容寡人考慮考慮。”說罷便令退朝。
對於穎考叔所諫,莊公雖然深知其中的道理,然而卻耐不得那麼長時間,所以並不欲採納穎考叔的建議。但穎考叔所諫,卻深得朝中一些有見識的大臣的認同,莊公無可奈何,只好暫停伐宋的計劃,先前派入魯國的使者,也叫他僅道結好之意,隻字不提共同伐宋一事。
晏珠自從奉了莊公之命潛入宋營給宋殤公送信,隨後又去衛國,再從衛國入陳,這一去就五月有餘。及至回到鄭國以後,穎考叔卻又奉命勞軍,隨後又去陳國,夫妻兩人這一次分別,竟然有一年沒見。他們夫妻二人原本感情極好,象這樣長久的分別,自結婚以來都未曾有過,所以都十分想念對方。當日穎考叔回到府中,卻發現不僅母親不在,連晏珠也不在。詢問家人,卻道他們娘倆入宮朝見太后姜氏去了。穎考叔知道晏珠素來厭惡姜氏,以往太后來請,她都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拒絕了,卻不知她這次為何這麼爽快,因此心中暗暗納罕。穎考叔本來就有心事,回來見不到親人,心中更加憋悶,愣愣的一個人在堂上坐著發呆。
原來晏珠回來以後見了婆婆,卻不見穎考叔,知道穎考叔使陳未回,心中也便索然無味。勉強和婆婆說些在路上的見聞,就一個人呆在房內發愣。正在百無聊賴之際,可巧碰上太后著人來請。穎張氏問晏珠去不去。晏珠一來煩悶,正想出去走走,二來覺得老是拒絕太后盛情也不好,少不得這次去應個卯,因此就懶懶地答應了。
婆媳二人來到姜氏宮中,卻見原繁的妻子黃鸝、黃鸝的母親劉王氏、曼伯的妻子杜鵑和叔詹的妻子紅杏都在這裡。晏珠不勝之喜,勉強給姜氏行過禮,又和劉王氏見了,就要和這些姊妹們說話。不想姜氏因這次竟然請來了晏珠,心中歡喜,拉著晏珠沒完沒了地問這問那。晏珠厭煩,又不得不口頭應付。穎張氏早看出晏珠不耐煩,就找個機會插話,把晏珠解脫了出來。那三個老太太平時雖然常在一塊說話解悶,可是莊公有話,臣眷入宮,一月只能兩次。穎張氏和劉王氏依偎著兒子女兒還好些,姜氏卻只能時常和元妃鄧曼,正妃雍吉及一干孫子孫女們閒聊,無奈他們一個個的都顧忌禮節,說話不象和這些臣眷們這樣放的開。因此他們這一說上話兒,就開始長篇大套的起來。晏珠樂得她們不來注意自己,便約了黃鸝、杜鵑和紅杏在宮中到處走動玩笑。黃鸝、杜鵑和紅杏出閣以後,嬌生慣養,氣力不加,走不到半個宮就都累了。晏珠原本有功夫的人,雖然也奍胖了,可是經過半年出外的歷練,反而覺得比先前更加清健。因此走出去好遠,才發現黃、杜和紅杏三人落在後頭了。晏珠笑道:“可是,我忘記了你們和我不一樣。既然這樣,前面有個亭子,我們在那兒坐下說說體已話兒可好?”三女喘氣說道:“哪有不依的理,我們正要休息。”於是都一起走到前方一個八角亭子裡坐下了。三人好久不見,都有很多話要說。至於談話內容,無非是些面板保奍之道,各自的